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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说他重生是为了娶我回家小说(完结)-江肆赵明轩阮朝暮章节阅读

小说《死对头说他重生是为了娶我回家》的主角是【江肆赵明轩阮朝暮】,这是一本言情小说,由才华横溢的“半吨老师”创作,故事情节生动有趣。本站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8622字,死对头说他重生是为了娶我回家第4章,更新日期为2025-08-23 11:50:06。在本网【ks.ayshl.com】上目前已完结。小说详情介绍:鼻尖蹭着鼻尖。灼烫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急促而混乱。楼道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燃着两簇幽暗的火。死死锁着我。“阮朝暮……”他喘息着,声音沙哑破碎,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凶狠,“你跑不掉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他妈是我的。”他把我带回了他的公寓。顶层大平层。视野极好。巨大的...

死对头说他重生是为了娶我回家小说(完结)-江肆赵明轩阮朝暮章节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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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说他重生是为了娶我回家》免费试读 死对头说他重生是为了娶我回家第4章

“你只需要回答我。”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像贴着耳膜摩擦。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信我。”

“还是不信。”

空气仿佛凝固了。

时间被拉长。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头顶的应急灯管,发出微弱的电流滋滋声。

外面哗哗的雨声。

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一丝玩笑。

只有一片燃烧过后、余烬未冷的荒原。

和荒原之上,破土而出、孤注一掷的生机。

唇上他指腹的温度。

滚烫。

像烙印。

我闭上眼。

深深吸了一口气。

楼道里潮湿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

带着尘埃和铁锈的味道。

再睁开眼。

我抬起手。

没有推开他按在我唇上的手指。

而是……

用力地。

抓住了他湿透的、肌肉紧绷的手臂。

像抓住洪流中唯一的浮木。

“江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

干涩。

却异常清晰。

砸在昏暗寂静的楼道里。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信。”

他按在我唇上的手指。

猛地一颤。

那双死死盯着我的眼睛里。

翻涌的、压抑到极致的风暴。

骤然炸开。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

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堤坝。

汹涌而出。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像是吞咽下无数翻腾的情绪。

下一秒。

按在我唇上的手指移开。

取而代之的。

是他滚烫的、带着雨水咸涩气息的唇。

狠狠压了下来。

没有试探。

没有温柔。

只有一种近乎掠夺的、绝望般的凶狠。

像是要把我揉碎。

又像是要把我牢牢钉死在他的世界里。

不容逃脱。

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

生疼。

他的手臂铁箍一样勒住我的腰。

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后颈。

强迫我承受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

唇齿间是雨水、烟草和他独有的清冽气息。

还有一丝……咸涩的液体。

分不清是谁的。

像一场暴烈的飓风。

席卷一切。

摧毁所有摇摇欲坠的伪装和心防。

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

窒息感袭来。

我下意识地推拒。

手抵在他湿透的、坚硬如铁的胸膛上。

却被他更用力地压向墙壁。

动弹不得。

“唔……”

破碎的音节被他吞没。

意识在缺氧的边缘浮沉。

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他灼热的体温。

沉重的呼吸。

失控的心跳。

还有那几乎要将我灵魂都吸走的力道。

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溺毙时。

他终于稍稍退开一点。

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鼻尖蹭着鼻尖。

灼烫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急促而混乱。

楼道昏暗的光线下。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像燃着两簇幽暗的火。

死死锁着我。

“阮朝暮……”他喘息着,声音沙哑破碎,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凶狠,“你跑不掉了。”

“这辈子。”

“下辈子。”

“下下辈子。”

“都他妈是我的。”

他把我带回了他的公寓。

顶层大平层。

视野极好。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在暴雨中迷离的灯火。

像打翻的星河。

他没开大灯。

只有壁灯昏黄的光晕。

空气里有淡淡的松木香,和他身上凛冽的气息。

“浴室在那边。”他指了个方向,把一条崭新的浴巾塞给我,“去洗个热水澡。”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带着一种刚刚宣告完所有权后的霸道。

我抱着浴巾,像个游魂一样走进浴室。

温暖的水流冲刷下来。

带走皮肤上的冰冷和雨水。

却冲不散心头的惊涛骇浪。

镜子里的人。

脸色苍白。

嘴唇红肿。

眼睛里还有未褪尽的水光和茫然。

像经历了一场浩劫。

洗完出来。

客厅里飘着食物的香气。

开放式厨房的吧台边。

江肆背对着我。

身上换了件干净的灰色长袖T恤。

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

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正低着头。

专注地搅动着小锅里咕嘟冒泡的东西。

暖黄的灯光落在他宽阔的肩背上。

勾勒出温暖而踏实的轮廓。

这一幕。

平静得近乎诡异。

和几个小时前天台上的狂风骤雨、楼道里的失控掠夺。

像是两个割裂的世界。

他听到动静。

回过头。

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穿着他宽大的白色T恤当睡衣。

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

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的眼神暗了暗。

喉结滚动了一下。

随即恢复平静。

“过来。”他朝我招手。

声音比刚才温和了一些。

我走过去。

吧台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清汤寡水。

几根青菜。

一个煎得边缘微焦的荷包蛋。

卖相实在普通。

“吃。”他把筷子递给我。

语气还是命令式。

但动作没刚才那么强硬了。

我迟疑地坐下。

拿起筷子。

挑起几根面条。

吹了吹。

送进嘴里。

味道……意外的还不错。

清淡,但带着食物本身的暖意。

顺着食道滑下去。

熨帖了冰冷紧绷的胃。

他就坐在我对面的高脚凳上。

一条长腿随意地曲着。

手里拿着罐冰啤酒。

没喝。

只是看着。

目光沉静。

像在确认我真的在吃东西。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只有我吃面条的细微声响。

和窗外淅沥的雨声。

一碗面快见底的时候。

他终于开口。

“明天开始。”

“搬过来住。”

我筷子一顿。

抬头看他。

“赵明轩和他妈是疯狗。”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你那公寓安保不行。王海洋知道你所有密码,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放下啤酒罐。

金属罐底磕在大理石台面上。

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在我这里,没人敢动你一根头发。”

他的眼神。

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

还有深藏的、不易察觉的保护欲。

像一张无形的网。

将我笼罩其中。

我放下筷子。

碗里还剩一点汤。

“江肆。”

“嗯。”

“我们……”我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这样……算什么?”

稀里糊涂地信了他的“重生”。

稀里糊涂地被拉出婚礼。

稀里糊涂地被亲了。

现在又要稀里糊涂地同居?

他身体微微前倾。

手肘撑在吧台上。

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暖黄的灯光落在他深邃的眉眼里。

“你说算什么?”他反问。

声音低沉。

带着一丝危险的蛊惑。

“死对头?”

“还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我红肿的唇上扫过,意有所指,“……你未来老公?”

我的脸瞬间有点发烫。

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

“少胡扯。”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胸腔震动。

那笑声不再干涩。

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轻松。

还有一丝……志在必得?

“阮朝暮。”

他伸出手。

越过吧台。

带着薄茧的指腹。

轻轻拂过我的脸颊。

动作很轻。

带着一种我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近乎温柔的珍视。

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别想那么多。”

他的声音沉缓下来。

像大提琴的低鸣。

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先把外面的垃圾清理干净。”

“其他的……”

他顿了顿。

指尖停留在我的耳垂。

微微用力捏了一下。

带着一点惩罚的意味。

“慢慢算。”

“我们有的是时间。”

这一晚。

我睡在江肆主卧隔壁的客房。

床很大。

被子蓬松柔软。

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和一点他公寓里特有的松木冷香。

我却毫无睡意。

睁着眼睛。

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

耳边是他那句“有的是时间”。

还有礼堂里他赤红的眼。

楼道里那个凶狠的吻。

吧台边他带着薄茧的指尖……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了一下。

是林小雨发来的微信。

「祖宗!你终于回魂了?!在哪呢?安全吗?」

「江肆那煞星没把你怎么样吧?」

「赵家那对极品母子今天去你公司闹了!被保安架走了!王海洋那个老狐狸在董事会阴阳怪气!气死我了!」

「你赶紧回公司主持大局啊!再躲下去公司真要改姓王了!」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

心口像压了块石头。

上辈子。

就是这样吧。

内忧外患。

被一点点拖垮。

我深吸一口气。

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明天回公司。」

「帮我约周叔,还有法务部的陈律。」

「上午十点,我办公室。」

「另外,」我顿了一下,指尖有点发凉,「帮我找一家最权威、保密性最高的**事务所。要快。」

消息发出去。

像是落下了第一颗棋子。

窗外。

城市的霓虹在雨后的湿气里晕染开。

光怪陆离。

像一张巨大的、等待博弈的棋盘。

清晨。

我是被食物的香气和争执声弄醒的。

声音隔着门板,有点模糊。

但其中一个尖锐的女声。

瞬间让我睡意全无。

是赵明轩他妈!

我猛地坐起身。

心脏怦怦直跳。

她怎么找到这里的?

江肆不是说这里安保好吗?

我赤脚跑到门边。

小心翼翼地把门拉开一条缝。

客厅里。

赵明轩他妈穿着一身刺眼的玫红色套装。

头发烫得一丝不苟。

叉着腰。

正指着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喝咖啡的江肆破口大骂。

“江肆!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拐带我儿媳妇!你安的什么心!快把阮朝暮交出来!”

“我们赵家的事轮不到你管!”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你爹有几个臭钱!”

“阮朝暮!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躲着算什么本事!”

江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姿态闲适地靠在沙发里。

长腿交叠。

手里端着精致的白瓷咖啡杯。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

他像是完全没听见那刺耳的噪音。

只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一份……财经报纸?

“江先生。”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魁梧、气质精悍的男人(显然是江肆的安保)面无表情地挡在赵明轩他妈面前,声音平板无波,“请您离开。否则,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

“强制?你敢!”赵明轩他妈声音拔得更高,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安保脸上,“我是阮朝暮的婆婆!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有什么资格……”

“家事?”江肆终于放下咖啡杯。

杯底磕在玻璃茶几上。

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不大。

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的噪音。

他抬起眼。

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

慢悠悠地扫过赵明轩他妈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谁跟你是家事?”

他语气平淡。

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的嘲讽。

“阮朝暮跟赵明轩的结婚证领了吗?”

“婚礼完成了吗?”

“法律上,他们有一毛钱关系吗?”

“你?”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眼神轻蔑得像在看一堆垃圾。

“算哪根葱?”

赵明轩他妈被他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

“大清早的。”江肆站起身。

他个子极高。

站起来时带来的压迫感让赵明轩他妈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在我家门口。”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动作优雅。

却带着一股无形的煞气。

“像只疯狗一样狂吠。”

“扰人清梦。”

他往前踱了一步。

逼近。

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如刀锋。

“给你三秒钟。”

“自己滚。”

“或者,”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我让人把你扔出去。”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赵明轩他妈被他慑人的气势骇住。

嚣张的气焰肉眼可见地矮了下去。

嘴唇哆嗦着。

还想说什么。

但对上江肆那双毫无感情、冰冷刺骨的眼睛。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三。”江肆开始倒数。

声音不高。

却像重锤砸下。

安保立刻上前一步。

肌肉绷紧。

蓄势待发。

“二。”

赵明轩他妈脸色煞白。

惊恐地看着那个铁塔般的安保。

又看看江肆。

终于意识到。

眼前这个男人。

绝不是她能撒泼耍赖的对象。

“一。”

“我们走!走!”她几乎是尖叫出来,色厉内荏地喊了一句,转身就往外冲。

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慌乱急促的哒哒声。

像只斗败的母鸡。

安保面无表情地跟出去。

“砰”的一声。

大门被轻轻带上。

隔绝了外面的狼狈。

客厅里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咖啡机运作的轻微嗡鸣。

江肆转过身。

目光精准地捕捉到门缝后的我。

“醒了?”他语气恢复平常。

好像刚才那个煞气逼人的男人不是他。

“过来吃早餐。”

餐桌上。

摆着简单的西式早餐。

煎蛋,培根,烤吐司。

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我拉开椅子坐下。

拿起一片吐司。

食不知味。

“她……怎么找到这里的?”我问。

“有心找,总能找到。”江肆把牛奶推到我面前,语气没什么波澜,“不过以后她进不来这栋楼了。安保系统升级了。”

他顿了顿。

叉起一块煎蛋。

“怕了?”

我摇摇头。

怕倒不至于。

只是那种被疯狗盯上的、甩不脱的黏腻感。

让人无比烦躁。

“习惯了就好。”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天气,“垃圾总得清理,需要点时间。”

他抬眼。

看向我。

“你那边呢?准备好了?”

我端起牛奶杯。

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

带来一点暖意。

也带来一丝孤注一掷的勇气。

“嗯。”我放下杯子。

“十点开会。”

“清理垃圾。”

江肆的嘴角。

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一个极淡。

却带着血腥气的弧度。

“很好。”

上午十点。

阮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

坐了七八个人。

财务总监周叔,法务部首席陈律师,还有几个跟随我爸多年的核心董事元老。

林小雨作为我的助理,坐在我侧后方记录。

而副总王海洋。

坐在我对面。

那张保养得宜、总是挂着和煦笑容的脸上。

此刻笑容有些僵硬。

眼神闪烁不定。

我把打印好的文件。

一份份推到他们面前。

最上面,是那些清晰的银行转账记录复印件。

赵明轩的名字。

他母亲的名字。

收款方那个“表妹”的名字。

还有那个巨额的数字。

触目惊心。

下面。

是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的结论页。

“支持赵明轩为XXX生物学父亲”的黑体字。

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最后。

是一份打印出来的、来自**的初步调查报告摘要。

上面清晰地写着王海洋近期与赵明轩母亲私下会面的时间、地点。

以及他在董事会上的一些“小动作”。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和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周叔摘下老花镜。

揉了揉眉心。

长长叹了口气。

“朝暮啊……你受苦了。”

语气沉重。

带着心疼。

陈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

他拿起那份转账记录。

“阮总,这些证据链条清晰,足以证明赵明轩先生存在严重的、恶意转移婚内财产(未遂)的行为。虽然婚礼未完成,但鉴于你们之前长期同居并有明确的婚约关系,我们可以立即向法院申请财产保全,冻结他名下所有关联账户。同时,以欺诈和恶意侵占未遂起诉他和他母亲。”

他语速平稳。

条理清晰。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

其他几位元老董事的脸色都很难看。

看向王海洋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愤怒。

王海洋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强自镇定。

干笑两声。

试图辩解:“阮总,各位董事,这……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和赵夫人只是正常的朋友往来,关于公司的事务,我王海洋绝对……”

“王副总。”我打断他。

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盖过了他的狡辩。

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抬起眼。

直视着他躲闪的眼睛。

“去年第三季度,南区那个物流园项目。”

“你提交的最终成本核算报告。”

“和实际支出。”

“差了六百八十七万。”

“钱去哪了?”

王海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像被抽走了骨头。

瘫坐在椅子上。

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叔猛地一拍桌子。

“砰”的一声巨响。

“王海洋!”他气得胡子都在抖,“你……你这个蛀虫!”

陈律师立刻拿起手机:“阮总,我马上联系经侦部门介入调查。”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讨伐声四起。

我静静地看着王海洋面如死灰的样子。

看着那些元老们愤怒的表情。

看着陈律师雷厉风行地联系外界。

心头那块沉甸甸的巨石。

似乎松动了一些。

被撬开了一条缝隙。

有冰冷的风灌进来。

吹散了盘踞已久的阴霾。

清理垃圾。

开始了。

接下来的日子。

像被按下了快进键。

又像一场精心策划的围剿。

陈律师那边的动作快如闪电。

财产保全申请当天就递到了法院。

赵明轩名下所有银行账户、房产、车辆、股票……全部被冻结。

速度快得他和他妈根本来不及反应。

据说他妈在银行柜台前当场晕了过去。

王海洋更惨。

经侦直接进了他的办公室。

带走了他的电脑和所有账目文件。

南区物流园项目的窟窿只是冰山一角。

拔出萝卜带出泥。

他这些年利用职权搞的小动作、吃的回扣、转移的公司资产。

在专业审计和经侦的联合调查下。

无所遁形。

等待他的。

是牢狱之灾和巨额的经济赔偿。

阮氏集团内部经历了一场大地震。

王海洋的党羽被连根拔起。

我以雷霆手段提拔了周叔信任的年轻骨干。

迅速稳定了局面。

那些原本对我持观望甚至轻视态度的董事元老。

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多了敬畏。

也多了认可。

赵明轩和他妈像两条彻底被逼疯的丧家之犬。

他们找不到我。

江肆的公寓固若金汤。

公司安保也全面升级。

他们只能不停地打电话。

用各种陌生号码。

发无数条谩骂、威胁、甚至哀求的短信。

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令人作呕。

我把他们的号码全部拉黑。

短信看都不看直接删除。

世界清静了不少。

林小雨成了我的传声筒。

她绘声绘色地给我直播赵家的惨状。

“赵明轩他妈好像真疯了!昨天披头散发跑到你们原来那公寓楼下哭嚎,被物业报警拖走了!”

“赵明轩那孙子更惨!听说他之前为了讨好那个‘表妹’,借了不少高利贷!现在账户冻结,房子也要被拍卖还债!追债的天天堵门泼油漆!哈哈哈活该!”

“还有还有!他那个‘真爱’表妹,一听他破产了,卷了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抱着孩子直接跑路了!据说去了南美!赵明轩现在人财两空,成了整个圈子的笑柄!”

我听着。

心里没什么波澜。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江肆一直在我身边。

像一个沉默的影子。

又像一座坚实的堡垒。

他不再提“重生”的事。

也不再说什么“娶我”的话。

只是用一种近乎固执的方式。

渗透进我的生活。

我住在他的公寓里。

他从不越界。

却无处不在。

早上醒来。

餐桌上一定有温度刚好的早餐。

有时是西式。

有时是热腾腾的小笼包和豆浆。

都是我爱吃的口味。

晚上无论我加班到多晚。

客厅总会留着一盏温暖的壁灯。

厨房的保温锅里。

温着养胃的汤羹。

他像是摸透了我所有的习惯。

甚至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工作上的难题。

我不说。

他总能在我最焦头烂额的时候。

看似不经意地提点一句。

或者丢给我一份关键的资料。

精准地切中要害。

让我豁然开朗。

外面那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

关于婚礼闹剧。

关于赵家和王海洋的倒台。

传得沸沸扬扬。

他却有办法让那些声音。

在我周围彻底消失。

像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我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

习惯了他身上清冽的冷松气息。

习惯了他在书房另一端敲击键盘的声音。

习惯了他偶尔投过来的、沉静而带着力量的目光。

心口那道被背叛和算计撕裂的伤口。

在这样无声的、密不透风的“围剿”中。

竟也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开始结痂。

直到那天傍晚。

一场突如其来的特大暴雨袭击了城市。

天阴沉得如同黑夜。

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

疯狂地砸在落地窗上。

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能见度极低。

我正在书房处理一份紧急文件。

手机突然响了。

是疗养院打来的。

我爸的主治医生,张主任。

他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有些失真,带着急促。

“阮**!您父亲刚才在花园散步,突然晕倒了!情况不太好!您……您最好尽快过来一趟!”

心猛地一沉。

像坠入冰窟。

“我马上到!”我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连外套都忘了拿。

冲出书房。

江肆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外面被狂风暴雨蹂躏的城市。

眉头紧锁。

“我爸出事了!”我声音发颤,“我得马上去疗养院!”

他猛地转身。

脸色瞬间变了。

“现在?外面什么天气你不知道?”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很大,“雨太大了!开车太危险!等雨小一点!我让司机……”

“等不了!”我用力甩开他的手,眼睛发红,“张主任说情况不好!我必须现在去!”

“阮朝暮!”他低吼一声,眼神凌厉,“你冷静点!这种天气开车出去就是找死!你忘了……”他猛地刹住话头。

后面的话。

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但我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

巨大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恐惧。

像一道闪电。

劈开了我混乱的脑海。

他之前的话炸响在耳边。

“雨天,刹车被人动了手脚……”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我僵在原地。

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你……你是说……”

江肆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不再废话。

直接夺过我手里的车钥匙。

“车钥匙我没收。”

他语气斩钉截铁。

带着不容违抗的决断。

“我开车送你去。”

“现在。”

“立刻。”

我看着他。

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看着他眼底深处那抹尚未褪尽的惊悸。

看着他此刻不容置疑的强硬。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

黑色的越野车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冲入狂暴的雨幕。

雨刷器开到最大。

疯狂地左右摇摆。

也只能勉强刮开一片模糊的视野。

天地间一片混沌的灰白。

路面迅速积水。

车轮碾过。

激起巨大的水浪。

江肆双手紧握着方向盘。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坐姿笔挺。

身体微微前倾。

目光锐利如鹰隼。

穿透重重雨帘。

死死盯着前方。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极度的专注和紧绷。

车厢里异常安静。

只有雨点疯狂敲打车顶的轰鸣。

和空调风口的嘶嘶声。

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高度戒备的气息。

像一张拉满的弓。

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别怕。”他忽然开口。

声音低沉。

穿透嘈杂的雨声。

稳稳地落在我耳边。

“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

却像带着某种魔力。

奇迹般地安抚了我焦灼恐慌的心。

车子在狂风暴雨中艰难前行。

速度不算快。

但异常平稳。

他巧妙地避开一个又一个积水过深的路段。

绕过因故障抛锚在路中间的车辆。

沉稳得不像是在开一辆车。

更像是在指挥一场战役。

手机又响了。

是张主任。

“阮**!您到哪里了?阮先生情况暂时稳定了!是短暂性脑缺血发作!已经用了药,人清醒了!您别太着急!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悬到嗓子眼的心。

终于重重落回胸腔。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谢谢张主任!我们快到了!谢谢!”

挂断电话。

我转向江肆。

“我爸……暂时没事了。”

“嗯。”他应了一声。

紧绷的肩膀似乎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点点。

但握着方向盘的手。

力道丝毫未减。

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前方的路仿佛没有尽头。

就在车子即将驶入通往疗养院的那条相对僻静的林荫道时。

异变陡生!

一道刺眼的白光!

毫无预兆地!

从左侧的岔路口!

如同失控的野兽!

疯狂地!

直直地!

朝着我们车子的驾驶座位置!

猛冲过来!

是辆逆行的白色小轿车!

速度极快!

在湿滑的路面上!

像一颗出膛的炮弹!

“小心——!”我失声尖叫。

心脏骤停!

血液倒流!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千钧一发之际!

江肆的反应快到了极致!

几乎在对方车灯亮起的刹那!

他眼神一厉!

没有本能地向右打方向盘躲避!

而是!

猛地将方向盘向左打死!

同时!

右脚将油门狠狠踩到底!

我们的黑色越野车!

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

车头瞬间向左偏转!

如同被激怒的巨兽!

非但不退!

反而以更凶悍的姿态!

迎头朝着那辆失控的白色轿车!

斜斜地撞了过去!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扭曲的巨响!

撕裂了狂暴的雨幕!

巨大的撞击力!

让整个车身剧烈地颠簸、旋转!

安全气囊瞬间弹出!

重重砸在我的脸上!

带着刺鼻的化学气味!

天旋地转!

世界在眼前疯狂旋转、破碎!

耳边是尖锐的耳鸣!

还有……某种液体滴落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只有几秒。

也许有一个世纪。

眩晕感稍稍退去。

我艰难地睁开刺痛的眼睛。

安全气囊正在缓慢地瘪下去。

挡风玻璃碎成了蛛网状。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冷风。

从破裂的缝隙里灌进来。

我动了动僵硬的脖子。

惊恐地看向驾驶座。

江肆的头歪向一边。

额角被碎裂的什么东西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红的血。

正顺着他的额角。

蜿蜒地流下来。

流过他苍白的脸颊。

滴落在他黑色的衬衫领口。

洇开一片深色的、刺目的痕迹。

他闭着眼。

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一动不动。

“江……江肆?”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

瞬间将我淹没。

比刚才直面撞击时更甚。

我颤抖着伸出手。

想去碰他。

又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脸颊的瞬间。

他的睫毛。

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

缓缓地。

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最初是短暂的茫然。

随即。

瞳孔猛地一缩。

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

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惊悸。

从上到下。

飞快地扫视。

“你……”他开口。

声音嘶哑得厉害。

带着劫后余生的喘息。

“有没有事?”

他问。

声音嘶哑破碎。

第一个念头。

不是他自己头上的伤。

不是刚才惊心动魄的生死瞬间。

而是……

我有没有事。

眼泪。

毫无预兆地。

汹涌而出。

像断了线的珠子。

混合着脸上的雨水和冷汗。

滚烫地砸下来。

我拼命摇头。

想说“我没事”。

喉咙却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堵住。

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

他看着我汹涌的眼泪。

似乎愣了一下。

随即。

染血的嘴角。

竟然艰难地。

向上扯动了一下。

扯出一个极其难看。

却又带着巨大安抚力量的弧度。

“哭……哭什么……”他喘息着。

艰难地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

带着血迹的手指。

有些笨拙地。

想要替我擦掉脸上的泪。

“不是说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带着一种耗尽全力的疲惫。

却异常清晰。

“有我在……”

“……没事了……”

那只染血的手。

最终无力地垂落下去。

搭在方向盘上。

他的眼睛。

缓缓地。

阖上了。

“江肆——!!!”

我的尖叫声。

撕心裂肺。

彻底淹没在车外。

更加狂暴的。

雨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