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卿陆程林澜】的言情小说《余生再见已成奢望》,由新锐作家“淡宁羽仙”所著,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充满了悬念和惊喜。本站阅读体验极佳,欢迎大家阅读!本书共计24169字,余生再见已成奢望精选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9-25 17:12:57。在本网【ks.ayshl.com】上目前已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我只是……不太舒服。”“你哪里不舒服?”他问,眼神有一瞬的锋利,“还是说,你今天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你。”她说,“在灯光很好的一处。”他没接话。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像被什么夹住,时间的齿轮咬得过紧,发出细小的响。他最终摊开手:“沈卿,我工作上的事,你别揣测。”她点头:“好。”“好”字落地,像一个随时...
《余生再见已成奢望》免费试读 余生再见已成奢望精选章节
1窗外的雨像旧胶片里的噪点,一层一层打在窗台上。沈卿把锅里的粥关了火,搅了搅,
又把火重新开小。她知道陆程不会在这时候回家,可手还是下意识地把碗摆上两只,
筷子放平,筷托朝里。手机在餐边柜震了一下,是公司群里编辑催她审一个选题。
她回了个“明早给”,想了想,又删掉那四个字,换成更客气的“收到,明早发”。
删与改之间,粥溢出了一点,她赶紧擦掉,手背被烫得一缩。
门锁转动的声音在八点四十响起,她下意识看向门口,没去猜测表情,只看鞋底的水渍。
雨丝把他肩头弄湿了,他把伞靠在门口的角落,手腕一抖,水珠四散。“吃过了?”他问。
“等你。”她把粥盛出来,白气袅袅,像与夜色议和的礼节。他坐下,筷子夹了两口,
手机亮了,屏幕那端的头像是一朵黄色的花。她没看清名字,却看见消息框里跳出一个笑脸。
“公司群。”他抬眼,像给一个解释,又像不给。她点头,把他碗里刚才漂起的米粒刮回去,
像补救一件无关紧要却必须完成的小事。雨更密了。电视里是无声的新闻画面,
汽水般的字幕在屏幕下端滚过。她关了电视,沉默像另一台没声音的电视,
投影在每一面墙上。“周五公司有个晚会。”他放下筷子,指节磕了一下桌沿,“可能会晚。
”“嗯。”她把他的碗拿起来添了一勺,“要不要我给你送一件衬衫过去?”“不用。
”他顿了顿,“你不用折腾。”这一句“不用”,落在她耳朵里像许多次日常搭建的脚手架,
既稳固,又冷硬。她笑了一下,没露齿,像把笑也浸在白粥里,淡到没有味道。饭后,
他去了书房。门半掩着,光从缝隙里流出来,她想敲门,又不想打扰。她端着果皮去厨房,
垃圾袋的口系得很整齐。她做家务的时候,总用一种几近苛刻的整齐去对抗某种不可控。
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沈母的视频请求。她走到卧室接起,镜头那头的厨房昏黄,
母亲的围裙上印着半褪色的草莓。“你爸说,周末让你回一趟。你上回买的米用完了。
”“我给你们寄。”她压低声音,“我这周末可能……要加班。”“又加班?”母亲叹气,
“别把自己搭进去。家里,就你一个人懂事,也就你最会忍。”“妈,我挺好的。
”她把话说轻,像怕惊动卧室的空气,“你照顾好自己。”母亲没说“你们关系怎么样”,
也没说“他对你好不好”。这些话在上一回吃饭时都说过,积攒的无奈像锅底糊过的一层饭,
刮不干净,只能加水煮开再慢慢掀。挂了电话,她坐在床边,盯着脚趾发呆。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挺好”,但“挺好”比“讲清楚”更像是一件还能握住的东西。
夜里十一点,书房的灯灭了。他出来时,领口有一处不明显的折痕,像匆忙里留下的小证据。
“睡吧。”他把杯子放在床头,“你明天不是还有会。”“嗯。”她把被子掖到腰间,
灯暗下去,窗外的雨声被夜吞没,剩下一种更细的,像旧照片上的划痕。她闭眼的时候,
余光里看见他的手机亮了一下,屏幕短暂浮现一个名字——“澜”。她没来得及看全,
光已经没了。她没问,像过去许多次没问,这种不问不是信任,是习惯。
周五的晚会在一家新开的酒店。出版社那边临时有个作者到访,她被拖了一个下午,
六点半才从地铁口出来,雨停了,路边的树叶挂着水珠。酒店门口铺着红毯,
玻璃门内里有香槟和笑声。她站在大厅里,像站在一部高音量的影片外,隔着门板听对白。
抬头时,她看见二楼的旋梯口,一排灯把人影切成碎片。那个侧脸很熟,是陆程。他在笑,
身边站着一个穿银灰裙的女人,肩胛线漂亮,脸偏过来,眼睛里有易碎的光。“陆总,
这边请。”有人喊。女人把手搭在栏杆上,指尖绕过饰物的纹样。她笑的时候,
嘴角有一个小小的梨涡。沈卿没上去,她在一楼的角落坐了两分钟,
给自己找了一个“路过”的理由,又给自己找了一个“不要打扰”的理由。
她最终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把头发别到耳后,确认自己看起来“不狼狈”。
镜子旁边有两个年轻女孩在补口红。“你看二楼那个银灰裙吗?超级美,
是陆程他们公司的林澜,好像跟他很熟。”其中一个压低声音。“那当然,
听说项目都在她手上。陆总不是……已婚?”另一个拖长尾音。“已婚又怎样,工作需要嘛。
”她们笑了一下,声音像玻璃轻击。她洗手,水声盖过片段的语句。她擦干手指,走出去,
站在走廊边上的落地窗前。玻璃外是城市的灯海,每一盏都在自己的格子里亮着,互不打扰,
井然有序,却各自孤单。手机在包里震动。她拿出来,是一条银行短信,工资到账。
她看了一眼数字,心里升起一种毫无意义的安定。七点二十,她决定发消息:“你忙完了吗?
”五分钟后,未读。她没有再发第二条。她把手机放回包里,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
电梯门开了,他和几个人从里面出来,笑声随脚步一同扩散。林澜跟在他身后,
边走边说什么,目光自然地投向他的侧脸。他看见了她,笑声像被关掉的音响,
干净利落消失。两秒的空白之后,他走过来。“你怎么来了?”他的语气并不惊喜,
更像是对流程之外的插曲不太耐烦。“路过。”她的答案很早就准备好了,“顺便看看。
”“我这边还有个敬酒。”他抬手指了指厅里,“你先回去吧,别在这儿等。
”林澜从他身后看了她一眼,笑,很礼貌:“沈姐,晚上好。”“晚上好。”她点头,
声音冷静得像某个配音演员。他走了,又投入灯光和碰杯声里。她站在原地两秒,
转身出了酒店,晚风拂过,街口的烤串味浓得像刚刚从某人的衣袖里抖出来。
她在公交站牌下等车,等了两班,都拥挤。她不喜欢挤,末了叫了车。
车窗外的城市看起来像一卷展开的报纸,消息密集,重点分不清。回到家已经八点半。
她换下外套,去厨房倒杯水。手机亮了,是他的消息:“刚才临时应酬。你回了?
”她看着那八个字,指尖停了两秒,回:“到了。”又过了一会儿,他发来一张照片,
桌上是酒杯,背景模糊,是人群和灯。角落里,不经意地露出林澜裙摆的一角。
她盯着那一角看了很久,好像那一角能回答很多问题,又好像什么也回答不了。九点十五,
他又发来一句:“别等我。”她回:“好。”“好”字发出去,她把手机扣在桌上。
屋子里又安静了。她把洗衣机开了,水声在小小的空间里循环,像一种无害的喧嚣。十一点,
门锁响了。他进来时带着酒味,整个人像被灯光烤过,有一层薄薄的热。“怎么还没睡?
”他解开袖扣,抬眼看她。“等洗衣机结束。”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你喝点。
”他接过,没喝,手机在他掌心里震。屏幕亮起的一瞬间,她看见“澜”的字样。
这次她看清了姓——林。她没移开视线。他也没遮掩,像是一个不需要解释的事实。“工作。
”他先说,“项目上有点事。”“这么晚了还项目?”她问,语气平静,
“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我有分寸。”他放下水杯,“别无理取闹。”“我没有。
”她把“没有”说得很慢,“我只是问。”“问这种问题,像查岗。”他笑了一下,
却不温和,“你应该知道我在忙什么。”她没再说话。她突然想到下午母亲说的“会忍”。
她不确定这是忍,还是她已经把话语的力气用在别的地方。沉默拉长,他像意识到什么,
语调缓了点:“公司这段时间确实紧。你别多想。”“我没想。”她把杯子拿回去,
倒掉了半杯温水,手的动作很轻,“你去洗澡吧。”他往浴室走,手机又响了。他停下,
回头看她一眼,像在确认她的态度。她垂下视线,指节抵在桌面上,没看他。水声响起来,
她把他的外套拿起来抖平,口袋里有东西磕到桌面,是一张发票。她展开,是晚会的餐饮单,
上面有一栏“陪同人员:林澜”。她把纸又折回去,放回原处。
她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克制得近乎仪式。他洗完出来,水汽跟着他,
浴室镜子上有指尖抹过的痕迹。她忽然觉得累了,像把一整天的重量背到了夜里。
“周日我妈说,让我们回去吃饭。”他擦头发,“你安排一下。”“这周日我可能要加班。
”她平静地说,“你自己去吧。”他抬眼,眉心动了一下:“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她看着他,“只是这顿饭你们更自在。”他笑了一声,
那笑没有温度:“你是不是又要跟我妈对着干?”“我没有。”她把声音压下,
“我只是……不太舒服。”“你哪里不舒服?”他问,眼神有一瞬的锋利,“还是说,
你今天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你。”她说,“在灯光很好的一处。”他没接话。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像被什么夹住,时间的齿轮咬得过紧,发出细小的响。
他最终摊开手:“沈卿,我工作上的事,你别揣测。”她点头:“好。”“好”字落地,
像一个随时可以被捡起的承诺,又轻又薄。他回书房,门关上。她关了客厅的灯,
坐在黑暗里,手机屏幕亮着。她点开相册,随手翻到去年夏天,他们去海边的照片。
海是一整面温和的蓝,他们站在沙子上,她笑得很用力,他的手搭在她肩上。
她盯着那只手看了几秒,又把照片划走。床头的闹钟在滴答。她忽然想起刚才玻璃外的城市,
每一盏灯在自己的格子里亮着,井然有序,各自孤单。她把被子铺开,
像铺开一个决定的前奏,却没有词。夜里,她做了一个短的梦。
梦里她在一个很长的走廊尽头,走廊尽头有一扇门,门后亮着灯,她知道有人在等她。
她走过去,手扶上门把,往下一按,门轻轻地关上了。醒来时,窗外雨停了。她坐起来,
枕边的手机静静地躺着,一条新的消息躺在屏幕上,时间是半夜两点四十七。发送人:林澜。
短短一句:“陆总,明天的材料我又修了一版,您看看。”她看着那句“您”,忽然明白,
这种客气才是最锋利的距离。她把手机放回原处,呼吸慢下来。她知道,
有些东西开始在体内变硬,像一块无色的石头,沉在水底,不响,沉稳,且不可逆。
2沈卿的日子,像被人按下了静音键。早晨六点半,她还是会准时起床,煮粥,烤两片面包。
陆程出门前,吃或不吃,她都不再追问。公司里,新一批稿件压在她桌上。她逐字逐句改,
眼神专注,动作克制。旁人眼里,她是温吞可靠的编辑,从不出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
每一次按下删除键,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也跟着颤了一下。午休时,几位同事凑在茶水间聊天。
有人八卦:“听说陆程他们公司接了个大项目,是和林澜负责的。”另一个笑:“林澜啊,
我见过,气质真好。”沈卿端着水杯,默默转身离开。走廊的灯光太亮,她一时有些眩晕。
晚上八点,陆程才回。她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茶几上放着一个刚出炉的陶瓷香薰,气味安静,
淡淡的。“还不睡?”他把外套扔在椅背上,声音有些疲惫。“等你。”她合上书。
“没必要。”他走向书房,手机还在响。她盯着他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有一天,
她真的不再等,他会不会有一丝慌张?周六晚上,两人被陆母喊去吃饭。餐桌上,
陆母故意挑刺:“沈卿啊,你都三十多了,还没生个孩子。再拖下去,
陆程的事业都忙到那样,将来还指望谁?”沈卿轻声说:“我们还没准备好。”“准备什么?
女人的价值就在这上面。”陆母冷哼,“你要真为这个家好,就别光想着自己。
”陆程没有出声,只埋头喝汤。沈卿手里的筷子捏得发白,指节微微发颤。饭后,
陆母又把儿子拉到一旁,声音压低却故意让她听见:“你也该想清楚,别被一个女人拖累。
”沈卿没吭声,她走到院子里,夜风拂过脸颊,凉得刺骨。回家路上,
沈卿终于开口:“**话,我都听见了。”陆程握着方向盘,沉默几秒,
才道:“她就是那样,你别往心里去。”“可她每次都这样。”她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压抑的愤怒,“你从来没替我说过一句话。”他眉头一皱:“你就不能大度点?
她是长辈,你顶什么?”沈卿愣了,笑容冷下来:“所以,你希望我永远忍下去,对吗?
”他没回答。车里安静得只能听见雨刷的摩擦声。那一刻,她忽然觉得,
这段婚姻就像这场雨,落得急,落得狠,但谁都不肯伸手替她撑一把伞。那晚,她辗转反侧,
凌晨两点起身倒水。经过书房时,门虚掩着,电脑屏幕亮着。她看见陆程坐在桌前,
低声打电话。屏幕右下角跳出消息框:林澜发来的。内容简单:“陆总,辛苦了。
”后面跟着一个贴心的表情符号。沈卿站在门口,没推门,也没出声。水杯里的水渐渐凉了。
她转身回卧室,把灯关掉,黑暗里睁着眼,心口像被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住。她忽然意识到,
自己在这段婚姻里,已经越来越透明了。3清明前一周,陆母说膝盖不舒服,
要到城里做理疗。电话里,她语气平平:“你们那儿空着房,就住几天。”“我去接您。
”沈卿把话说得周全。陆母来时,拎着两大包土特产,第一句便是:“你们家味道重,
窗子不常开吧。”她套上鞋套在客厅绕了一圈,像在参观一处需要整改的工地。
“我每天都开窗。”沈卿笑,指了指空气净化器,“这个一直开着。”“机器哪有通风好。
”陆母打开阳台门,冷风涌进来。她看见餐边柜上的香薰,皱眉,“这些东西,
都是小女孩儿玩意儿。”沈卿把门掩上了一半,心里默数到三,再把门彻底关了。
晚上吃饭时,陆母不动声色地把菜盘子挪了两次:“这鱼刺多,程子不爱吃,
你也不知道挑一下。”“我做了土豆牛腩。”沈卿把那盘推到陆程面前,“你最爱吃。
”“嗯。”他低头夹菜,算是给了个面子。陆母放下筷子,看着沈卿:“我住这几天,
你就早些回家。女人嘛,家要紧。”“我尽量。”她轻轻说。“不是尽量,是要紧。
”陆母重复,咬字更重。话落地的声音,像是把一个看不见的规矩钉上了墙。第二天一早,
陆母把客厅的装饰画取下来,换上她带来的山水幅。她把厨房的调料摆位全改了,
把碗碟分门别类地重排,打开水槽下的柜门看了看,叹:“收纳不好,能招虫。”午饭后,
她又拿着一张小纸条,像检察官一样念:“卫生间的毛巾要区分,客用、家用、脚垫,
你们不讲究。我那儿都是分得清清楚楚。”沈卿端着刚洗好的毛巾,指尖湿冷。
她想解释“我们一直分着”,却在空气里嚼碎了这句话。晚上陆程回得更晚。
陆母靠在沙发上刷短视频,一个劲儿地笑,笑完又叹:“现在小姑娘个个会打扮,会说话,
难怪领导都爱带身边。”“妈。”沈卿把一碗雪梨汤放下,“趁热喝。
”“你自己也该学着点。”陆母接过碗,眼睛没有离开屏幕,“别一天到晚做些没用的。
”第三天,陆母的理疗预约改了时间,让她在公司会上一口气怔了半秒。
同事轻轻碰她:“你手机响。”她回了条“知道了”,请了半天假。等在医院走廊,
白墙光洁,坐椅冰凉。陆母看着医生指点膝盖,嘴里应着,出门却说:“也就那点意思,
还不是我自己养着。医生都年轻。唉,现在人靠不住。”她一路皱眉,
直到车上才开口:“顺路,去商场一趟。”又补一句,“我看看衣服。”商场里灯光明亮,
镜面把人映得更薄。陆母挑了两件外套,照镜子时回头看沈卿:“你说呢?
”“这件更年轻些。”她诚恳给意见。“你看东西倒好看。”陆母把衣服递给导购,
“这件包起来。程子那边的款,刷他的卡。”“我来。”沈卿掏卡,被她按住手背。
“他的钱还不是你们共同的。”陆母笑,意味不明,“女人别死撑。”回到家时已四点多。
厨房里有昨晚的剩饭,她热了粥,切了两个小菜。陆母喝了一口,皱鼻子:“寡淡。
”晚饭后,陆母把一个老式瓷碗从箱子里翻出来,釉面温润:“你们年轻人不懂,
这个是我嫁过来时公婆给的,老物件,见不得磕碰。”她把碗供在餐边柜上,拍了拍手,
像完成什么仪式。第四天,陆母突然提出要给陆程“进补”,说明日炖乌鸡要现杀的鸡,
问沈卿:“你会不会?”“我去市场买现成的。”她笑,“那边处理得干净。”“那不新鲜。
”陆母摇头,“女人要勤快点。”当晚,陆程回家时带了项目文件。三个人围桌而坐,
空气像被沉重的纸压住。“妈的理疗恢复得还行。”他夹了一筷牛腩,“你辛苦。
”陆母接得快:“辛苦什么?我倒觉得她太省事。我在这几天,家里才有个样子。
你看你那衣服,领口都没抻平。”“我每件都熨过。”沈卿说,按着心口的火,
“领口的料子容易起折。”陆母哼了一声:“嘴倒会说。你要真心疼程子,
就早点给他生个孩子,别让人笑话家里香火断了。”“妈。”陆程皱眉,想劝一声,
终究没继续。“我们在准备。”沈卿把“准备”两个字咽得很轻,“可我们也要看时机。
”“什么时机?”陆母把筷子落下,发出一声脆响,“你三十二了,还挑什么时机?
女人有几个三十二?到时候想要都要不来了。”桌边的灯光把每个人的影子拉长,
影子之间彼此顶住。陆程拧紧了眉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妈,你少说两句。”他低声。
“我说错了吗?”陆母抬下巴,“我还见过谁家儿媳妇像她这样,整天忙自己的小破工作,
家里啥都不放在心上。”“我放在心上。”沈卿抬起眼,第一次用不绕弯的语气,
“我每天做饭,打扫,照顾你们的生活。我也有工作。我不是你们的保姆。”陆母愣了一下,
随即冷笑:“果然读过两本书,说话就冲了。你还敢顶嘴?”“妈。”陆程把筷子放下,
语气压着火,“吃饭。”“你护着她?”陆母盯着他,“你不看看她这些天做了什么?
”“她做得已经够多了。”他声音更重,“别说这些没用的。”“没用?”陆母猛地站起,
擦着桌角带倒了一只瓷碗。那只老瓷碗在地上转了半圈,“咔”的一声,裂出一道细痕。
空气里立起了一根针。沈卿下意识弯腰去捡。“别动!”陆母的声音尖了一阶,
“你碰它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碗的来历?”“我怕割到人。”她很慢地解释,
把碎小的釉口拾起来,指尖被轻轻划了一道,红意浮出。“我就知道。”陆母指着她,
“你心里没数。我才来几天,这家就被你折腾成这样。”“不是她碰的。”陆程沉下声,
“是你自己撞了桌角。”“你说我?”陆母的眼里有不可置信,“你竟然说我?
”餐厅灯在他们面上“嗡”地颤了一下。沈卿站起来,压住手指的血,声音很平:“我来赔。
”“你赔得起?”陆母瞪她,“你拿什么赔?拿你那点工资?”“妈,够了。
”陆程把椅子推后,腿脚与地板摩擦出一声硬响。“我看你是被她迷住了。”陆母越说越快,
“你忘了谁把你养大的?忘了谁替你熬夜做饭?现在有个会讲话的,你就觉得家不重要。
你让她给你生孩子了吗?她拖着不生,迟早让你后悔!”这话像一记脊背上的杠,
把沈卿所有温和压到了边缘。她抬眼,第一次不移开视线:“我不是工具。”陆程转过头,
盯着她:“你这是什么态度?”“是我对自己最后一点的态度。”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
“我不是只为你母亲的期待,或你事业的需要而活。我是一个人。”“你别矫情。
”他冷下脸,“妈年纪大,说两句你就这样?”“她不是说两句。”她的手在颤,
“是每一句都在把我往一处逼。你从来站在我对面。”“我怎么没站你这边?”他反问,
声音抬高,“我这几天怎么做你看不见?你非要挑这个碗说事?”“我没挑。”她缓慢摇头,
“我挑的是我们之间的每一次沉默。”餐桌上碗碟仍在。蒸汽消散,菜汤凝起一层薄油。
三个人的呼吸在这层薄油上方相撞,各自折返。“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他盯着她的眼睛,
“回房好好想想,别无理取闹。”“我没有闹。”她第一次把“离婚”两个字卡在喉咙后,
没吐出来,却知道它已经在体内成形。陆母“哐”地把椅子拉开,夺门进房。走廊风一拐,
吹灭了餐边柜上的香薰。屋子里,气味像被人拧断的花枝,半香半涩。收拾残局时,
瓷碗的裂口像一条细河,怎么对都对不齐。沈卿把碎口包在纸里,放进抽屉,
洗手时指尖的刺痛逼出一点真实。夜很深了。她站在阳台,
楼下小区的路灯把一片梧桐叶照得发亮。她忽然想到,如果此刻跳下去,
风会不会把她的衣角掀开一点点?这个念头来得荒唐,但轻得像一张纸,贴在心口,凉。
手机在客厅里震动,是一条工作消息。她回了“明早处理”。放下手机时,
门口传来低声的对话——陆程在安抚母亲,语气耐心、平顺,像在处理一个重要客户。“妈,
别气。她性子直,明天我说她。”他的声音穿过门缝,平平稳稳,“你睡吧。
”“你可长点心。”陆母压着火,“别让外人骑到头上。”“嗯。”他轻轻应。
“外人”两个字落在地上,滚了两滚,停在她脚边。她没去捡。回到卧室,灯是关着的。
她坐在床边,慢慢把枕头拍平,又放下手。她第一次认真想:离婚。
两个字像一条藏在黑水里的鱼,冷,近,绕着她游了一圈,又潜下去。
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勇气,也不确定是否要给这段关系一次所谓的时间。她只确定,
一道缝已经撕开,从心头,一直裂到日常。第二天清晨,陆程照旧系上领带。
镜子里他的领结线条笔挺。他问:“昨晚的事,你也别往心里去。”“嗯。”她答,
音色很淡。“妈这年龄了,说话直。”他补一句,“你多担待。”“我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