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角色是【沈淮安陈默】的言情小说《舍弃了我的月亮,奔赴我的天涯》,由网络红人“睡不够的鸢”创作,故事精彩纷呈,本站纯净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1059字,舍弃了我的月亮,奔赴我的天涯。精选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1-11 11:00:23。在本网【ks.ayshl.com】上目前已完结。小说详情介绍: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与你无关。”他侧身想绕过去,却被陈默再次拦住。“嘿,你这人,我这不是关心你嘛!”陈默的脸上挂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你老婆到底去哪儿了?你就不打算找找?”“找找?”这两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进了沈淮安心上最柔软,也最陌生的地方。他的目光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连呼吸都停顿了半...

《舍弃了我的月亮,奔赴我的天涯》免费试读 舍弃了我的月亮,奔赴我的天涯。精选章节
沈淮安,我曾追逐了整个青春的月亮。他是智商超群、冷若冰霜的外科医生,
是上帝最完美的造物,却唯独没有心。无论我如何靠近,
他投来的目光永远夹杂着厌恶与疏离,我们的婚姻不过是一场他冷漠执行的任务。我曾以为,
月亮即使清冷,只要它在,我就能一直仰望。直到我在他车里,发现了一抹不属于我的嫣红,
我才明白,原来月光照向别人时是会有温度的。于是,我舍弃了我的月亮,奔赴我的天涯。
当我以为此生再无瓜葛,在春城慵懒的阳光下经营着我的书屋时,他却跨越山海,
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面前。他那双从无波澜的眼眸,此刻正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惊涛骇浪,
声音沙哑,只说:“路过,借宿一晚。”客厅的空气凝固成冰,
每一粒尘埃都仿佛被冻结在我和他之间无形的墙上。墙的另一头,书房的门紧闭着,
将他的世界与我彻底隔绝。我蜷缩在沙发的一角,身上那件昂贵的真丝睡袍,
此刻却带不来丝毫暖意,反而像一层冰冷的蛇皮,紧紧贴着我早已失去温度的肌肤。
争吵的余音早已散尽,那些我歇斯底里喊出的质问,那些他无动于衷的冰冷眼神,
此刻都化作一根根细密的针,扎进我的心脏,不疼,只是密密麻麻的麻木。我曾以为,
只要我还在,只要我还愿意扮演那个追逐月亮的可笑角色,这场独角戏就能永不落幕。
可今晚,当我在他车里的储物格里,发现那支不属于我的,色号嫣红的口红时,
我才终于明白,月光不是不会照耀,只是它的光和热,从来都不属于我。我自嘲地笑了笑,
笑声轻得像一声叹息,很快便消散在这过分空旷的客厅里。我沉默地呆坐着,
像一尊逐渐失去生气的雕像。时间悄然流逝,墙上的挂钟时针无声地滑向十点。
书房的灯终于熄灭,门“咔嗒”一声被打开。沈淮安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和我同款的灰色真丝睡袍,衬得他本就冷白的皮肤愈发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毫无瑕疵,也毫无温度。他目不斜视,仿佛我只是沙发上一个无生命的抱枕,
径直从我面前走过,走向浴室的方向。他身上带着书房里好闻的冷杉香气,
那是我为他挑选的香薰,如今却像一个讽刺的记号,提醒着我在这场婚姻里扮演的,
不过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管家。浴室里很快传来水声,将这死寂的空间切割得更加破碎。
我缓缓站起身,赤着脚,踩在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寒意从脚底一路蔓延至心脏,
却奇异地让我混沌的头脑变得清醒。我终于不必再扮演那个连自己都厌恶的疯子,
不必再期待他能从水声的间隙里,听见我心碎的声音。我走向那扇紧闭的书房门,
那个我从不敢轻易踏足的、属于沈淮安的领地。推开门,属于他的气息更加浓郁,
混杂着纸张的清香和一丝消毒水般的凛冽。我没有开灯,只是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
走到他的书桌前。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叠厚厚的医学文献,旁边是他喝了一半的冰水。
我拿起他的手机,用我们结婚纪念日的数字解了锁-这是这个家里,
唯一还残留着“我们”印记的东西。我没有去翻看任何可能让我再次崩溃的信息,
而是直接点开通讯录,拨通了我私人律师的电话。“王律师,是我。
”我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麻烦您,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
按合法的财产分配,我该有的一分不少,不归我的我一分不要。明天一早,
我会把具体信息发给您。”挂断电话,我将手机轻轻放回原位,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压在心口多年的巨石,终于被撬动了一丝缝隙。我转身走出书房,
回到我们的卧室,或者说,他的卧室。我从衣帽间的深处拖出那个许久未用的行李箱,
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的物品其实很少,那些昂贵的衣服、包、首饰,
都是他以“洛太太”的名义购置的,它们不属于我。我只带走了几件自己买的日常衣物,
我的画具,以及书架上那本被我翻到卷边的《小王子》。当浴室的水声停止时,
我刚好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沈淮安洗漱完走了出来,他穿着浴袍,发梢还在滴着水,
水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没入宽大的领口,带着一种禁欲而致命的性感。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我们房间亮着的灯,随即,他的脚步顿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脚边的行李箱上,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灰色眼眸里,
终于闪过一丝极淡的诧异,但那情绪快得像一颗划过夜空的流星,瞬间便消失不见,
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你要去哪?”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像手术刀划过皮肤,
不带任何感情。我没有看他,甚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只是拉起行李箱的拉杆,
滚轮压过柔软的地毯,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声音,是他亲手为我奏响的离别序曲。
我与他擦肩而过,走向门口。他身上沐浴露的清冽气息,最后一次钻入我的鼻腔,
我却再也没有丝毫迷恋。“这么晚了,你出去不安全。”在我即将握上门把手的时候,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能想象出他此刻脸上毫无表情的样子,只是站在原地,
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试图维持他世界里的秩序与可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语气依旧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明天?我和他之间,
不会再有明天了。我没有回头,没有言语,只是决然地打开门,拉着我的全部家当,
走进了深夜的走廊。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将我和那个名为“沈淮安”的整个青春,
彻底隔绝。城市的霓虹在深夜里依旧闪烁,我找了一家最近的酒店,
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房间。走进房间的那一刻,我将行李箱扔在门口,
整个人重重地摔进柔软的大床里。我拿出手机,找到那个熟悉得刻入骨髓的号码,将他拉黑,
设置了免打扰。然后,是他的母亲兰馨阿姨,他的朋友陈默……所有与他相关的人,
都被我隔绝在了我的世界之外。做完这一切,我静静地躺在陌生的床上,闭上双眼。
没有眼泪,没有不舍,只有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解脱。窗外车水马龙,屋内一片寂静,
我很快便沉入了安稳的梦乡。当沈淮安收到律师的通知,来到我父母家门外,
被冰冷的夜风吞噬时,我正踏上春城的土地。
我不去管他看到离婚协议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或者是想法,我只知道,这一切与我无关。
飞机落地,温暖而湿润的空气裹挟着不知名花朵的甜香,瞬间驱散了机舱里沉闷的冷气。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股清甜仿佛能一直钻进肺里,
将积压了数年的郁结与尘埃一并涤荡干净。这就是春城。一座四季如春,
连阳光都带着几分慵懒闲适的城市。我没有预订高级酒店,
只在老城区找了一家挂着“懒懒”招牌的民宿。白墙黛瓦,门口的三角梅开得正盛,
一簇簇紫红的花朵在阳光下几乎要燃烧起来。老板娘是个爱笑的本地人,递给我钥匙时,
指了指院子里那把巨大的遮阳伞和下面的藤椅,“姑娘,累了就坐下歇歇,我们这儿,
时间是用来浪费的。我笑了笑,拖着行李箱走进房间。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推开窗,
就能看到楼下青石板铺就的小巷,偶尔有几个背着竹篓的阿婆慢悠悠地走过,
吴侬软语般的交谈声飘进耳朵里,一切都慢得恰到好处。我扔下行李,
把自己重重地摔在柔软的床上。鼻尖是阳光晒过被褥的暖香,我闭上眼,第一次感到松弛。
在这里,没有沈淮安,没有那座冰冷空旷的“家”,
没有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永远无法企及的月光。在这里,只有我,和属于我的,崭新的天涯。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一尾挣脱了鱼缸的鱼,贪婪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我穿行在春城大大小小的古镇里,看匠人如何用一双巧手将银块敲打成精美的发簪,
看扎染的蓝白布匹在风中猎猎飞扬,像一片片被捕捉的天空。我坐在茶馆里,
听着评弹的咿呀浅唱,看当地人就着一壶茶,能聊一下午的闲天。我不再追逐月亮,
而是学着欣赏沿途的每一处风景。那些曾经被我忽略的人间烟火,此刻都化作最温暖的慰藉,
一点点填补着我心中那个因沈淮安而存在的巨大空洞。与我的闲适惬意截然相反,
远在千里之外的沈淮安,生活正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失序。第一人民医院的走廊里,
消毒水的气味依旧清冷刺鼻,一如他往常的世界。但今天,这股味道似乎格外让他心烦意乱。
(陈默在走廊拦住他,一脸关切又难掩八卦的神色)“我说洛大冰山,你最近怎么回事?
魂不守舍的,手术都差点出岔子。”陈默,沈淮安的同事,
也是医院里为数不多敢和他开这种玩笑的人。他凑近沈淮安,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试探。
“是不是真跟你老婆离婚了?”沈淮安的眼神瞬间一凛,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灰色眼眸里闪过一丝被戳破的狼狈。他下意识地想否认,
可“没有”两个字卡在喉咙里,竟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只是淡淡地瞥了陈默一眼,
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与你无关。”他侧身想绕过去,却被陈默再次拦住。“嘿,
你这人,我这不是关心你嘛!”陈默的脸上挂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
“你老婆到底去哪儿了?你就不打算找找?”“找找?”这两个字像一根针,
精准地刺进了沈淮安心上最柔软,也最陌生的地方。他的目光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连呼吸都停顿了半秒。是啊,找。可是,要去哪里找?他连她喜欢什么,向往哪里,
都一无所知。沉默片刻后,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找不到。”那声音低沉沙哑,
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黯淡。随即,他又迅速用往日的清冷武装起自己,
推开陈默的手臂。“我还有事,先走了。”他快步离开,挺拔的背影在长长的走廊尽头,
竟显得有几分孤寂和仓皇。我离开了春城,又去了几个沿海的城市。我在海边看日升日落,
看金色的光辉如何一寸寸铺满海面,又如何一点点被墨色的浪涛吞没。我在古老的渔村里,
看渔民们迎着晨曦出海,踏着晚霞归来,脸上带着被海风雕刻的皱纹,满含着满足的笑意。
潮起潮落,日复一日。我的心境也如同被潮水反复冲刷的沙滩,渐渐变得平坦而开阔。
那些关于沈淮安的,尖锐的、疼痛的记忆,都被磨去了棱角,沉淀在心底,不再轻易翻涌。
我开始规划我的未来。我想在春城开一家小小的书屋,不需要太大,临街就好。
要有大大的落地窗,窗边摆上几张舒服的沙发。午后阳光洒进来,客人们可以窝在沙发里,
捧一本书,喝一杯茶,消磨一个下午。书屋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天涯”。
我的月亮既不为我而明,我便舍弃月亮,奔赴我的天涯。当我对未来充满期待时,
一通电话将我拉回了现实。是我的离婚律师。“莫**,
您和洛先生的离婚手续已经可以办理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回来一趟,去民政局把证领了?
”我握着手机,看着窗外蔚蓝的大海,平静地回道:“好,我尽快回去。”是时候了,
该为这一切画上一个真正的句号了。我订了最近一班回程的机票。回去之前,我想,
还是该回那个“家”一趟,收拾一下我仅剩的几件私人物品。毕竟,离婚之后,
那里就和我再无关系了。沈淮安的生活,已经被搅成了一团乱麻。
母亲兰馨的电话几乎每天都会打来,每一次都像一把温柔的刀,剥开他理智的外壳,
让他直面内心的慌乱。(电话那头的声音焦急又心疼)“沈淮安,你和那丫头真离了?
你怎么这么倔呢!现在她人也找不到,你就不着急吗?”兰馨在电话那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语气里满是无奈。“你呀,从小就理智得过分,可感情的事能靠理智吗?你要是心里还有她,
就赶紧想办法去找她,别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妈,我。”他想说些什么,
却发现自己一片词穷。说他不急吗?可这几天,他脑海里反复出现的,
都是她可能会在的地方。她曾无意中提过喜欢看海,还是喜欢古镇的安逸?他努力回忆,
却发现记忆里除了她追逐自己的身影,竟是一片空白。他从未关心过她的喜好。最终,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疲惫的叹息。“我知道了,您别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他挂断电话,
疲惫地捏了捏高挺的鼻梁。脑海中,
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画面:她站在某个陌生小镇的阳光下,
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微笑,看着那些他嗤之以鼻的风土人情。只是想象,
心中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再次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那句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这天下了班,
他没有回父母家,也没有去医院的休息室,而是驱车回到了那个我们曾经共同居住地,
如今却空荡得像个巨大洞穴的房子。他打开门,玄关处没有了她常穿的拖鞋,
客厅的沙发上没有了她蜷缩着等他回家的身影,空气里,
似乎连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气都消散了。巨大的失落感和恐慌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在黑暗中**了许久,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拿起了手机,
点开了陈默的对话框。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最终,
所有的骄傲和冷漠都土崩瓦解,化作一行简短的文字。“帮我个忙,查一下她的行踪。
”信息几乎是秒回。【陈默]:“哟,终于想通要找你老婆啦?行吧,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
我帮你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老婆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她想去哪些地方?
”沈淮安盯着屏幕上陈默发来的信息,薄唇抿得死紧。
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我独自看日升日落的画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连呼吸都带着痛感。他打字回复。沈淮安:“没有,她什么都没说。我…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发送完毕,他将手机扔在一旁,身体重重地向后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可眼前,
却全都是我的身影。笑着的,哭着的,沉默的,决绝的……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是母亲兰馨发来的语音。他点开,女人压抑着啜泣的焦急声音传来。“儿啊,
我听你爸说你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那丫头多好啊,
你就不能放下你那臭架子去找她吗?你要是真的失去她了,以后可怎么办啊?”怎么办?
沈淮安睁开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他第一次发现,
这个他引以为傲的、能够解决一切复杂医学难题的大脑,在面对这个问题时,一片空白。
他坐在客厅里,手里随意拿起一本医学杂志,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窗外的天色由深蓝变为墨黑,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他一个人,被无边的孤寂包裹。
站在熟悉的家门口,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包里摸出那串我以为再也不会用到的钥匙,
金属的触感冰凉。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了锁孔。一声轻响,门应声而开。我推开门,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消毒水味和淡淡烟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只是,这气息里,
还夹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孤寂和冷清。客厅里没有开灯,
只有一盏落地灯在角落里散发着昏黄的光。我换鞋的动作一顿,
因为我看见了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沈淮安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没有穿白大褂,
只是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清晰的锁骨。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臂,
露出那块我送他的银色手表。他手里拿着一本医学杂志,却只是虚握着,
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似乎在出神。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他僵硬的身体猛地一震,
仿佛被惊扰的困兽,缓缓地抬起头来。四目相对。那一瞬间,
我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惊涛骇浪。那双总是像覆着一层寒冰的灰色眼眸里,
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有极致的惊讶,有一闪而过的、几乎让我以为是错觉的欣喜,
还有无法掩饰的愧疚与狼狈。但这一切,都在短短几秒内,被他强行压下,
最终又化为了那片我所熟悉的,死寂般的平静。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最终,是他先开了口。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比平时要低沉沙哑许多,
像是努力了很久,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无波。“你。回来了。”他顿了顿,
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落在了我脚边的行李箱上,然后又迅速移回,
最后定格在虚空的某一点。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响,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
激不起半点涟漪,只留下一圈圈缓慢散开的、名为“终结”的波纹。“律师说,
手续可以办了。”我静静地看着他。眼前的沈淮安,依旧是我记忆中那个清冷俊美的模样,
白色衬衫松开两颗扣子,露出精致分明的锁骨,只是那张总是毫无波澜的脸上,
此刻写满了风尘仆仆的疲惫。他下颌线紧绷着,似乎连说出这句话都耗尽了力气。
我曾幻想过无数次我们之间可能的结局,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平静的一天,
平静到连空气中的尘埃都懒得飞舞。“嗯。”我轻轻应了一声,一个单薄的音节,
却像一把沉重的锤子,敲碎了我们之间最后一点虚妄的联系。听到我的回答,沈淮安站起身,
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深色外套。他的动作缓慢而僵硬,像一个零件生了锈的精密人偶。
他走到我身边,却又刻意地与我保持着半臂的距离,那道无形的屏障,我们都心知肚明。
“那。明天去?”他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我身上,而是飘向了虚空中的某一点,
“现在太晚了”他的手搭在门把上,我瞥见他修长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泄露了他极力掩饰的内在失序。这个发现没有让我感到丝毫快意,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麻木。
“好。”我再次点头。沈淮安声音低沉“那今晚你还是在家里睡下吧”仓皇起身去了客房。
第二天去民政局的路,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又安静得像一场盛大的无声告别。
车厢里弥漫着他身上惯有的、清冽的雪松混合着消毒水的气息,曾几何时,我迷恋这种味道,
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干净、最令人安心的气息。而现在,我只觉得它冰冷,
将我与他隔绝在两个世界。我将脸转向窗外,看着那些熟悉的街景飞速倒退,
高楼、梧桐、人群……。所有的一切都在离我远去,正如我正在主动舍弃的过去。
我的心湖一片平静,没有怨怼,没有不甘,甚至没有悲伤。原来,当一个人彻底放弃了执念,
连痛苦都会随之远去。车子平稳地驶入民政局的地下停车场,停在了一个角落。
沈淮安熄了火,车厢内最后一声引擎的嗡鸣也消失了,只剩下我们两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他没有立刻下车,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骨节因为用力而泛起青白色。那双曾在我身上游刃有余、创造过无数医学奇迹的手,
此刻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酵,
变得黏稠而压抑。“进去之前……我想再问你一次,”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
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真的决定了吗?”我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似乎也鼓足了勇气,终于转过头,那双总是冷若冰霜的灰色眼眸,
此刻正清冷地、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牢牢地锁住我。“?
”我无声地挑了下眉,用一个疑问的眼神回应他。“一旦办完手续,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的薄唇微抿,像是在等待一场最终的审判。那只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再次收紧,
指节泛白得骇人。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希望你是慎重考虑过的。”慎重考虑?
我几乎想笑。我用整个青春,无数个日日夜夜,去考虑如何爱你,
如何靠近你这轮清冷的月亮。而离开你这个决定,
却只用了一瞬间-就在我看见那抹不属于我的嫣红时。我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
那双曾让我沉溺、让我心碎的眼睛。然后,我用他最熟悉的那句话,
那句我曾在无数个深夜里,写在日记本扉页上的句子,为他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试探,
画上了最决绝的句点。“明月既不独照我,我舍明月逐天涯。”话音落下的瞬间,
我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骤然碎裂。沈淮安的呼吸在那一刻彻底停滞了。
那句诗,像一根淬了冰的针,精准而狠戾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密密麻麻的疼痛瞬间从心口蔓延开来,顺着血液流遍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连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痛感。明月既不独照我,我舍明月逐天涯。
他当然知道这句话。在他无数次拒绝她、推开她、对她的热情视而不见之后,她曾在醉酒后,
趴在桌上,含糊不清地对他念过。那时他只觉得厌烦,觉得是无病**的矫情。可此刻,
当她用如此平静、如此清醒的语气说出时,每一个字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
将他那层由理智和冷漠构筑的坚硬外壳,切割得支离破碎。原来,她真的要舍弃她的月亮了。
而他,就是那轮曾被她视如珍宝的月亮。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名为“失落”的情绪,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想说些什么,想抓住些什么,可喉咙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