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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苏绾张宗翰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酒暖赤袖寒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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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苏绾张宗翰小说全文免费阅读酒暖赤袖寒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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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暖赤袖寒》免费试读 酒暖赤袖寒精选章节

陇右的风总带着沙砾的棱角,刮过镇北堡的夯土墙时,会发出类似野兽低吼的声响。

暮色四合之际,“醉风尘”酒馆的两盏红灯笼被风扯得忽明忽暗,

灯笼穗子上的沙粒簌簌落下,在门槛前积起薄薄一层浅黄。这日的风比往常更烈些,

卷着远处戈壁的沙尘,将酒馆的布帘吹得猎猎作响,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不寻常的事。

酒馆是镇北堡最大的一处歇脚地,也是消息最杂的地方。夯土垒的墙面上糊着几层旧麻纸,

被烟火气熏得发黄发脆,墙角还粘着几枚干枯的骆驼刺,那是去年驼队商人不小心蹭上去的,

至今没人清理。堂屋摆着八张粗木桌,桌面被酒渍浸出深浅不一的圈痕,

最深的那道在靠窗的位置,是三个月前一个醉汉摔碎酒坛砸出来的。桌腿缠着加固的铁条,

是常年被旅人踩踏碰撞留下的痕迹,铁条上锈迹斑斑,却依旧结实。靠里的柜台后,

掌柜的王老汉正用布巾擦着一个缺角的锡壶,眼角的皱纹里嵌着洗不净的沙尘,

目光却像鹰隼般扫过堂内每一个人。他左手的小指短了一截,据说是年轻时在关内走镖,

被山匪砍伤的,这也让他在镇北堡多了几分威慑力。柜台下藏着一把磨得锃亮的短刀,

刀鞘上刻着“护商”二字,那是他走镖时的信物。窗边的位置坐着个年轻男子,

一身半旧的靛蓝直裰,衣摆处沾着几点不易察觉的沙尘,那是今日在堡外探查时蹭上的。

腰间系着块不起眼的墨玉,玉上刻着极小的云纹——那是镇北军将领的暗记,

云纹的疏密只有军中核心人物才能辨认。他便是沈砚,镇北军最年轻的参将,年方二十四,

却已在战场上立下三次大功。此次奉帅令卧底镇北堡三月,只为揪出通敌的叛徒“寒鸦”,

这个叛徒半年内接连泄露三次军粮运输路线,导致镇北军损失惨重。

此时沈砚正慢条斯理地啜着一碗本地的醪糟酒,酒色浑浊,带着些微的酸香,

口感远不如军中的烈酒,却最能掩人耳目。他今日特意换了这身行头,还在脸上抹了点灰,

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无所事事的关内书生。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处有一层薄茧,

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为了不引人注意,他特意将手指蜷在袖中,

只偶尔举杯时露出一点。堂内的客人不多,却个个身份不明。靠门的两桌是赶驼队的商人,

为首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名叫巴图,是漠北来的熟客,

每次都带着十几峰骆驼的皮毛和玉石。他们腰间别着短刀,正高声谈论着关内的粮价,

声音洪亮,却在不经意间用漠北语交流着什么——沈砚自幼在漠北长大,听得懂几句,

他们在说“货已到,等接头人”。墙角坐着个穿灰袍的算卦先生,面前摆着个签筒,

上面刻着“神机妙算”四个字,却始终低着头拨弄着手指,偶尔抬眼时,

目光会不经意地瞟向柜台后的某个暗格——那暗格沈砚早就留意过,

里面藏着一个铜制的哨子,吹出来的声音像夜鹰叫,是江湖上常用的联络信号。

算卦先生的鞋面上沾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从城外赶来的。最里侧的雅间门虚掩着,

隐约能看到里面坐着个穿锦袍的中年男子,一身蜀锦在烛光下泛着光泽,腰间挂着个玉坠,

是上等的和田玉。他便是近日来堡内收购皮毛的大商张宗翰,身边站着两个面色冷峻的护卫,

腰间配着制式统一的弯刀,那是西域马贼常用的武器。沈砚盯了他三天,

此人每日都在固定时间来酒馆,点一壶龙井,一碟花生,却从不吃喝,

只在雅间里待一个时辰就走。更可疑的是,

截获的密信中“寒鸦”的联络暗号“沙棘花开满坡时”,恰好与张宗翰收购皮毛的季节吻合。

醪糟酒喝到一半,沈砚的指尖在桌下轻轻敲了三下——那是他与暗线约定的信号,

询问是否有异常。柜台后的王老汉会意,将锡壶放在柜台上,咳嗽了一声,

声音沙哑:“今日风大,各位客官慢用,小店要提前打烊了。”这是在说“有情况,

准备应对”。就在这时,堂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环佩叮当声,紧接着,

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走了进来。风卷着沙尘吹进堂内,她下意识地用袖挡了一下,

红衣在风中展开,像一团燃着的火焰。她的红衣是极艳的朱砂色,

裙摆绣着几枝暗金色的沙棘花,针脚细密,是蜀地的绣法,行走间裙摆摇曳,

沙棘花仿佛活了过来。女子身形纤瘦,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

皮肤是常年住在此地女子少有的白皙,却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带着些微的粉晕,

像是戈壁滩上初开的沙枣花。眉眼细长,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天生的媚意,

可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像寒冬里的冰棱。她的手里抱着一个琵琶,

琴身是深色的紫檀木,琴弦泛着淡淡的银光,琴头刻着一个“苏”字。

走到堂中央的空地上时,她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声音清冽如泉,

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小女苏绾,路过此地,盘缠耗尽,愿为各位客官弹唱一曲,

换碗酒喝。”她的发间别着一朵干枯的沙棘花,那是镇北堡独有的植物,

只有在城西的乱葬岗附近才有生长。王老汉停下擦壶的手,略一点头,

目光在她的琵琶上停留了一瞬:“姑娘随意。”他看得出来,这琵琶的琴身里藏着东西,

分量不轻,大概率是武器。苏绾找了个矮凳坐下,将琵琶搁在膝上,指尖轻拨,

一串清越的音符便流淌出来。起初是《塞上曲》的调子,舒缓悠扬,带着些塞北的苍凉,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的意境随着琴声弥漫开来。堂内的旅人渐渐安静下来,

连那几个高声谈论的商人也放缓了语速,目光落在她身上。沈砚的目光也被这抹红衣吸引,

倒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她走路时的姿态——看似柔弱,脚步却异常轻盈稳健,

落脚时几乎听不到声响,这是常年习武之人独有的体态,尤其是在转身时,脚尖轻轻一点,

便稳住了身形,那是练过轻功的痕迹。他不动声色地端起酒碗,借着喝酒的动作,

视线掠过她的衣袖。那红衣的袖子很宽,是典型的舞姬装扮,袖口绣着繁复的沙棘花纹,

垂在身侧时,恰好遮住了手腕以下的部分,可在她拨弦时,袖口微微上扬,

沈砚隐约看到她手腕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刀伤。一曲终了,苏绾抬眸一笑,

眼波流转间,堂内竟有几个旅人看直了眼。巴图更是拍着桌子叫好:“好姑娘,弹得好!

老子赏你!”说着就要从怀里掏银子,却被身边的副手悄悄按住,低声说了句什么,

巴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再说话。苏绾放下琵琶,目光扫过堂内,最后落在雅间的方向,

轻声道:“方才听闻堡内有位张老爷在此,小女愿为张老爷独舞一曲,以谢关照。

”她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能传到雅间里。说着,她站起身,红衣在烛火下泛着暖光,

竟驱散了几分堂内的寒气。雅间的门被推开一条缝,张宗翰的半张脸露了出来,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油腻的笑意,眼神却在苏绾身上打量着,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哦?

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地?”苏绾垂下眼帘,

手指轻轻摩挲着琵琶的琴弦:“小女在堡外听闻张老爷是大善人,常接济贫苦之人,

今日特来献艺,望张老爷不弃。”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像是真的走投无路的卖艺女子。

张宗翰哈哈一笑,将门完全推开:“好,有孝心,赏。”一个护卫从门内探出身,

丢出一锭银子在地上,银子滚了几圈,停在苏绾脚边,发出清脆的声响。那银子是官银,

上面刻着“陇右府”的字样,寻常商人绝不会随身携带这么多官银。苏绾弯腰拾起银子,

指尖触到银子时,指节微微蜷缩了一下——那银子的温度不对,比常温要低,

显然是刚从冰窖里取出来的,而张宗翰的货栈里恰好有一个隐秘的冰窖,用来存放贵重货物。

她将银子递给一旁的店小二,然后退到堂中央,深吸一口气,红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沙棘花的刺绣在烛光下闪着金光。店小二搬来一个铜盆,里面点着几根蜡烛,

烛火在风里晃动,将她的影子投在土墙上,忽大忽小,像一只展翅的飞鸟。

王老汉不知何时走到了堂门口,悄悄将布帘放下了一半,挡住了外面的风沙,

也挡住了外面的视线。音乐再次响起,这次是更急促的调子,是西域的《胡旋舞》曲,

鼓点敲得人心头发紧,像是马蹄声由远及近,又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腾。

苏绾的舞步也随之加快,红衣翻飞,像一团跳动的火焰。她的动作极美,旋转时裙摆展开,

露出里面绣着的沙棘花,层层叠叠,像是真的开在了戈壁上;踮脚时身形轻盈如蝶,

足尖点过地面,留下淡淡的痕迹;手腕翻转间,银质步摇的铃铛叮当作响,与音乐相得益彰,

将《胡旋舞》的奔放与柔美展现得淋漓尽致。堂内的客人纷纷叫好,

巴图甚至拍着桌子跟着鼓点哼唱起来。沈砚却微微皱起了眉,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苏绾的袖口,方才她旋转时,袖管被风吹得微微鼓起,他清楚地看到,

在宽大的袖衬里,藏着一柄短刀的刀柄——那刀柄是乌木做的,末端嵌着一颗极小的黑曜石,

在烛火下闪过一丝冷光,刀柄上缠着细细的红绳,与她的红衣融为一体。

短刀的长度约莫七寸,正是最适合近距离刺杀的尺寸,刀鞘上涂着一层蜡,

拔出时不会发出声响。她要杀谁?沈砚的目光扫过堂内的客人,巴图正沉浸在音乐中,

算卦先生依旧低着头,只有雅间里的张宗翰,正靠在椅背上,眯着眼欣赏舞蹈,

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丝毫没有察觉危险。两个护卫站在他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堂内,

却唯独忽略了正在跳舞的苏绾——在他们看来,一个柔弱的舞姬绝不可能构成威胁,

更何况她的琵琶还放在一旁的矮凳上,看起来毫无防备。沈砚的手指悄悄握住了腰间的墨玉,

墨玉的底座是空的,里面藏着一枚淬了麻药的银针,针上的麻药是军中秘制的,见血封喉,

一刻钟内便能让人全身麻痹。他的目光在苏绾和张宗翰之间来回移动,

心中盘算着:如果她真的要刺杀张宗翰,自己该不该出手相助?

张宗翰是“寒鸦”的可能性极大,若是她能成功,倒是省了自己不少事,可她一个孤身女子,

刺杀失败必死无疑。更重要的是,他不确定苏绾的身份,她是江湖侠女,

还是其他势力派来的杀手?音乐越来越激烈,鼓点敲得越来越快,像是要敲碎人的心脏。

苏绾的舞步也愈发急促,她的呼吸渐渐粗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沾着碎发贴在脸上,

平添了几分娇艳。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像暗夜里的星光,死死锁定着雅间里的张宗翰。

忽然,她猛地一个旋转,红衣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吹得烛火剧烈晃动,

堂内的影子也跟着扭曲起来。就在这时,她的右手悄然滑向袖口,

指尖已经触到了短刀的刀柄。沈砚的心提了起来,他能感觉到,苏绾的身体已经蓄势待发,

就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都会射出致命的一箭。他的身体也微微前倾,

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如果苏绾的刺杀失败,他就用银针射伤张宗翰的护卫,

为她争取逃脱的时间;如果她成功了,他就趁机控制住张宗翰的尸体,

找到“寒鸦”通敌的证据。果然,苏绾旋转的势头刚停,身体便借着惯性向雅间的方向倾倒,

看似是舞步中的一个踉跄,实则是刻意为之。她的左脚在前,右脚在后,

形成了一个稳定的支撑,便于发力。就在她的身体靠近雅间门口的瞬间,

她的右手猛地从袖中抽出,一道寒光闪过,短刀直奔椅上的张宗翰而去,速度快如闪电,

带着破空声!“不好!”雅间外的两个护卫反应过来,怒吼着扑上前,伸手去挡那柄短刀。

可苏绾的动作太快,短刀已经离张宗翰的胸口只有半尺之遥。张宗翰吓得面无人色,

想要后退,却被椅子绊了一下,身体向后倒去,打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洒了一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堂内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瓷碗碎裂声。

沈砚将手中的酒碗掷向其中一个护卫的后脑,碗片飞溅,酒汁洒了那护卫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