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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老陈冯德海小说无广告阅读

热门好书《请逮捕我,作案的是我七岁的尸体》是来自Dpska最新创作的言情的小说,故事中的主角是时雨老陈冯德海,小说文笔超赞,没有纠缠不清的情感纠结。本书共计31402字,请逮捕我,作案的是我七岁的尸体精选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2-20 16:21:06。在本网【ks.ayshl.com】上目前已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到进入市局法医室,一步步升为主检法医师。家庭关系一栏:父亲,时建国,已故。母亲,林秀英,已故。亲属关系:无。干干净净,和他记忆中的一样。父母在他大学毕业前后相继病逝,他孑然一身。可“哥哥”这个称呼……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他看似完整无缺的记忆表层之下。他关掉自己的档案,手指在键盘上悬停片刻,调出了陈...

时雨老陈冯德海小说无广告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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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逮捕我,作案的是我七岁的尸体》免费试读 请逮捕我,作案的是我七岁的尸体精选章节

临城多雨,尤其盛夏。分明该是流火铄金的时节,天却总沉着一张铅灰色的脸,

把雨水没完没了地泼洒下来,空气里浮动着挥之不去的、濡湿的霉意,黏糊糊地裹住皮肤,

吸走温度,倒恍惚有了几分江南梅雨季的错觉。这雨,一下就是三天,还没见停的意思,

只是由瓢泼转成了绵密,织成一张无边无际、冰冷滑腻的蛛网,罩住了整座城市。

解剖室的日光灯管发出稳定而微弱的嗡嗡声,

惨白的光线均匀地涂抹在每一寸瓷砖、每一件不锈钢器械上,

泛着冷硬的、毫无生命气息的光泽。空气里除了福尔马林刺鼻的气味,

还隐隐混合着更深处、更本质的某种难以言喻的沉淀气息。时雨套着深蓝色的手术服,

戴着口罩和护目镜,正俯身在一张解剖台前。无影灯精准地照亮台面,

也映亮了他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出小片疲惫的阴影。他的动作稳定、精确,

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韵律感,与室内恒温恒湿系统低沉的运行声交织在一起。

台面上是一位中年男性受害者,胸腔已被打开,复杂的内部结构暴露在空气中。

时雨手中的柳叶刀沿着肌理纹理游走,刀刃过处,组织分离,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

他的目光紧随着刀尖,

露出来的每一处细节——脏器颜色、质地、有无异常粘连、出血点分布……大脑在高速运转,

将所见转化为信息,再与已知的案件线索、人体标准模型进行比对、分析、排除。

室内并非只有他一人。助手小林在另一侧操作台记录数据,偶尔传来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或是电脑键盘低沉的敲击。除此之外,一片寂静。这份寂静,

与室外无休无止的、催眠般的雨声,构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时雨早已习惯了这种寂静。

或者说,他习惯了在这样的寂静里,专注地倾听另一种声音——证据本身无声的诉说。

他是临城市公安局刑事技术支队法医室的主检法医师,从业八年,

经手的非正常死亡案件不下数百起。同事们私下议论,时法医有一双“死人眼”,

看活人时总隔着一层雾,情绪淡得近乎冷漠,可一旦面对尸体,那目光却锐利得能穿透皮肉,

直抵真相。只有他自己清楚,这种所谓的“天赋”背后是什么。

完成胸腹腔主要脏器的初步检验,时雨直起身,微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椎。

护目镜后的视线,下意识地掠过解剖台,扫过室内熟悉的角落。

白墙、器械柜、标本架、洗手池……一切如常。并没有看到什么“多余”的东西。

他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肩线稍微松弛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更深的疲惫感,

从骨缝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他摘下手套,扔进专用的医疗废物回收桶,

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走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冲刷着手指,

带走残留的滑石粉和更细微的、难以言说的接触感。他洗得很慢,很仔细,

指甲缝、指关节、手背、手腕……一遍,两遍。镜子里映出一张男人的脸。三十岁上下,

肤色偏白,是长期不见天日的那种白。眉眼清隽,但过于瘦削,颧骨有些明显,

下颌线条绷得有点紧。嘴唇没什么血色,唇线抿成一条平直的线。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

瞳仁颜色比常人似乎要浅淡一些,看人的时候,目光像是落在实处,又像是穿过实体,

望向更远、更空旷的地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是连续加班和睡眠不佳的证据。

湿漉漉的黑发略显凌乱,几缕贴在额角,

发梢还在往下滴着细小的水珠——刚才从外面进来时,雨伞也没完全挡住斜飞的雨丝。

他对着镜子,有那么一两秒的失神。水流声哗哗作响,掩盖了其他所有细微声响。就在这时,

解剖室的门被急促地敲响了,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时法医!时法医在吗?

”是支队刑警大队那边一个小年轻的声音,隔着门板,带着明显的焦灼和喘气声。

时雨关掉水龙头,扯过一张纸巾擦手,动作恢复了惯常的不疾不徐。“在。进。”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警用雨衣、浑身湿气的小伙子探进头来,雨水顺着雨衣下摆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时法医,城西‘碧波苑’小区,又出事了!命案!罗队让我立刻接您过去现场!

”“碧波苑”三个字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室内沉闷的空气。时雨擦手的动作顿住了。

又是“碧波苑”?这已经是三个月内的第三起了。前两起,受害者均为独居女性,

发现时均在自家浴室,现场被大量自来水冲刷,关键证据缺失,死因鉴定存在争议,

案子至今悬着,像两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知道了。”时雨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他将湿透的纸巾团成一团,准确投入垃圾桶,转身走向更衣柜,脱下手术服,

换上自己的便装——一件半旧的深灰色衬衫和黑色长裤。

从柜子里取出那个磨损了边角的黑色现场勘察箱,检查了一下基本器械和耗材。动作熟稔,

条理分明。雨还在下。驶向城西的警车穿梭在雨幕中,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奋力左右摇摆,

划开一道道短暂清晰的扇形,又立刻被新的雨水覆盖。窗外,城市浸泡在水光里,

霓虹和车灯扭曲成流动的、模糊的光斑,一切轮廓都变得暧昧不明。

“碧波苑”是个有些年头的商品住宅小区,绿化很好,树木在雨中显得格外蓊郁,

但也透着一股子潮湿的阴森。案发楼栋下已经拉起了警戒带,蓝红警灯在雨夜中无声地旋转,

将湿漉漉的地面和围观人群惊惶不安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空气中弥漫着雨水、泥土、还有隐隐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气息。时雨提着勘察箱下车,

立刻有同事递过来鞋套、手套、头套。他默默穿戴好,在刑侦支队队长罗永强的陪同下,

沿着楼梯向上走。受害者住在五楼,没有电梯。楼道里灯光昏暗,脚步声回荡着,

混合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在人心上。502室的门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

技术人员正在紧张地进行初步勘查。时雨在门口稍作停顿,目光沉静地扫过门框、地面,

然后才迈步进入。这是一套标准的两居室,装修简洁,甚至有些寡淡,

透着单身女性居所的冷清。客厅不大,收拾得还算整齐,

但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异样的气味——是水汽、淡淡的血腥味,

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类似铁锈或者潮湿泥土的味道。罗永强压低声音,

快速介绍情况:“报案人是楼下邻居,说半夜听见楼上一直有哗啦啦的放水声,持续了很久,

觉得不对劲,上来敲门没人应,闻到怪味就报了警。破门进来,人就倒在浴室门口。初步看,

和前两起……很像。”时雨点了点头,没说话,径直朝浴室方向走去。浴室是现场的中心,

也是气味最浓重的地方。推拉玻璃门半开着,里面一片狼藉。地面湿漉漉的,

积着一层薄薄的水,混合着淡红色的、被稀释过的血水,正缓缓流向地漏。花洒还开着,

细密的水流持续不断地喷洒着,水珠溅落在瓷砖、浴缸边缘和倒在地上的女性躯体上。

受害者很年轻,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穿着家居的睡衣,

仰面倒在浴室门口与客厅衔接的地垫上。面色惨白,嘴唇发绀,双目圆睁,

瞳孔已经散大固定,残留着极度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她的脖颈处,

有一道清晰的、紫红色的扼痕,手指蜷曲,指甲缝里似乎有暗色的残留物。

时雨的视线冷静地掠过尸体,观察着姿态、周围物品的状态、血迹和水渍的分布形态。

他蹲下身,更近距离地检视扼痕的形状、走向、深浅变化,又小心地抬起受害者的手指,

用手电筒照着,仔细观察指甲缝。然后,他站起身,开始更仔细地勘查整个浴室。

浴缸是干的,但边缘有水渍。洗漱台面上物品摆放整齐。马桶盖合着。地面除了血水,

还有一些被水流冲得凌乱的、无法辨识的细微痕迹。花洒喷出的水,持续不断地制造着干扰,

冲刷掉可能存在的指纹、足印、毛发或其他微量物证。又是水。

大量的、持续的、目的明确的水。他后退一步,目光从浴室移开,投向客厅,

投向更远处的卧室门口。技术人员在小心翼翼地提取可能残留的痕迹,

拍照的闪光灯不时亮起。整个空间充满了压抑的忙碌感,唯独那持续不断的水流声,

单调、冰冷,固执地灌满每个人的耳朵。时雨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太阳穴突突地跳。

是疲劳,也是现场这种刻意营造的、针对证据的毁灭性氛围带来的压迫感。他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目光重新变得清明锐利。他走到客厅窗边,想稍微透口气,

也让大脑从浴室那过于集中和湿冷的血腥场景中暂时抽离。

窗外是沉沉的夜幕和被雨线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城市灯火。雨点密集地敲打着玻璃窗,

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细小的爪子在不厌其烦地刮擦。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里,

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时雨倏然转头,看向客厅通往小阳台的拐角阴影处。那里,

紧挨着墙边,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是个女孩。看上去大概六七岁的样子,

身高只到时雨的腰间。穿着一身式样简单的、像是很多年前的旧款童装,白色的裙子,

浅蓝色的针织外套,但此刻全都湿透了,紧紧地贴在她瘦小的身体上,还在不断地往下滴水。

水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流过紧闭的嘴唇,滴在地板上,却诡异地没有留下任何水渍。

她的头发也是湿漉漉的,黑得像浸透了墨,一绺一绺地贴在额角和耳边。她就那样站着,

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侧,手指微微蜷着。

周身笼罩着一层难以言喻的、与室内勘查灯光格格不入的灰暗光晕,仿佛自带了一层隔膜,

将她与这个真实、忙碌、充斥着现代刑侦技术的空间隔绝开来。时雨的呼吸有瞬间的凝滞。

血液似乎也放缓了流速,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却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更复杂的、沉甸甸的、带着某种宿命般预感的冰冷。他见过“他们”。从小就能。

那些停留的、徘徊的、有着未了之愿或强烈执念的影子,总是出现在生与死的模糊边界,

出现在罪案现场,出现在医院,出现在一切生命突然断绝或痛苦凝聚的地方。他学会了无视,

学会了沉默,学会了在“他们”空洞或哀戚的目光中,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他是一名法医,

他的职责是倾听亡者通过躯体残留的密码诉说的真相,

而不是与这些超脱了物质形态的存在交流。可眼前这个小女孩……有些不同。

她的“存在感”异常清晰,甚至带着一种穿透性的湿冷,隔着几步远的距离,

似乎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河水般阴寒的气息。而且,她出现的地方,

是这起明显有预谋、精心清理现场的连环命案现场。女孩依旧低着头,一动不动,

仿佛只是墙角一片被雨水浸透的阴影。时雨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重新聚焦在客厅的勘查进展上。罗队正在和技术人员低声讨论着什么。其他同事各自忙碌。

没有人朝那个角落投去一瞥。是的,只有他能看见。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站位,

让自己侧对着那个角落,既能用余光观察,又不会显得过于异常。

心跳的速率在慢慢恢复正常,但那种被冰冷视线注视的感觉并未消失。

现场初步勘查持续了将近两小时。时雨完成了对尸体的体表检验,提取了必要的检材,

包括指甲缝里的残留物、口腔拭子、皮肤接触部位的潜在痕迹样本。

每一份检材都严格封装、标记。他指挥着助手和技术人员,

物品可能的原始状态、客厅是否有非受害者本人的足迹或拖曳痕迹……他的声音平稳、专业,

条理清晰。然而,他的注意力始终无法完全集中。那个湿漉漉的小女孩,一直站在那里,

低着头,像一个沉默的、被遗忘的证人。时雨甚至能感觉到,那双他没有看见的眼睛,

似乎正透过湿透的黑发,落在他的背上,冰冷,专注。取证工作告一段落,

尸体需要运回解剖室做进一步检验。时雨和同事们开始做收尾工作。他提着勘察箱,

最后看了一眼那依然开着的花洒,水还在流,仿佛要永远流下去。

他示意一名技术人员去关掉水阀。就在他转身,

准备跟随抬着尸体的同事离开现场时——衣角,突然被一只冰冷、湿滑的小手,轻轻扯住了。

力道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直透骨髓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时雨所有的动作。

他僵在原地,没有立刻回头。耳边,其他同事的脚步声、低语声、设备收纳声,

忽然都退得很远,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冰锥般的触感,真实得可怕。然后,

一个细细的、带着浓厚水汽的、仿佛直接从幽深水底冒出来的声音,贴着他的后背,

钻进了他的耳朵里:“哥哥……”那声音稚嫩,却空洞,没有丝毫孩童应有的鲜活气,

每个字都浸透了阴寒。“杀我的凶手……”时雨的瞳孔骤然收缩。“……就藏在你身边。

”话音落下,那只冰冷的小手松开了。时雨猛地转过身!墙角,空空如也。

只有一片寻常的阴影,被勘察灯的光线切割得棱角分明。地上干干净净,没有丝毫水渍。

仿佛刚才那湿透的女孩、那冰冷的触碰、那来自水底的低语,

都只是他极度疲劳下产生的幻觉。但他知道,不是。衣角被触碰过的那一小片布料,

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不属于这个季节的阴冷潮气。“时法医?”罗永强走过来,

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现场这边差不多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尸体运回去,检材也尽快安排。”时雨深吸一口气,

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惊悸与寒意,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没事,罗队。可能是有点缺氧。

我这就回实验室。”他提起勘察箱,脚步略显匆忙地离开了502室,

将现场明晃晃的灯光、忙碌的人群、以及那无处不在的、令人不安的水流声(虽然已经关了,

但那声音似乎还残留在空气里)抛在身后。楼道里,雨声被隔绝了大半,只剩下沉闷的回响。

下楼,穿过警戒带,坐上回单位的车。车窗外的雨幕依旧,

城市在黑暗中模糊成一团氤氲的光晕。“就藏在你身边……”那句话,如同魔咒,

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身边?是指警队内部?是指经常接触的同事?还是……更广义的,

他生活圈子里的某个人?时雨闭上眼,靠在冰凉的座椅靠背上。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但更深处,一种尖锐的、混杂着困惑与某种近乎直觉般不祥预感的东西,正在缓缓苏醒。

连环命案,诡异的现场处理方式,水……现在,

又加上了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湿漉漉的、指认凶手就在“身边”的孩童亡灵。这一切,

真的只是巧合吗?回到单位,他没有立刻休息。尽管身体叫嚣着需要睡眠,

但大脑却异常清醒,甚至有些亢奋。他独自走进法医室旁边的物证预处理间,那里更安静,

只有低沉的仪器运行声。

他需要立刻处理从现场带回的、最重要的检材之一——受害者指甲缝里的残留物。

打开勘察箱,取出那个标注着“502-指甲残留物”的物证袋。在操作台明亮的灯光下,

他用精细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将那一点点暗褐色的、混合着皮屑和可能纤维的残留物,

转移到载玻片上,进行初步处理和固定。然后,他走到显微镜前,调整焦距。视野清晰起来。

残留物成分复杂,但经过仔细分辨……他看到了不属于受害者本人的皮肤组织碎片,

非常细微。还有一两根极短的、颜色深黑的纤维,可能是衣物纤维。最重要的是,

在这些混合物中,他识别出了一些非常特殊的微粒——质地坚硬,反光特性独特,

边缘有磨损痕迹。这是……金属抛光碎屑?不,更像是某种合金,

经过特殊工艺处理后的极细微碎屑。非常罕见。他立刻取了一部分样本,

送到隔壁的微量物证实验室,要求进行更精确的能谱分析,确定其具体成分。同时,

将皮肤组织碎片样本标记,准备送去做DNA检验。做完这些,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雨不知何时停了,但天空依旧阴沉,云层低垂。时雨洗了把脸,冰冷的水**着皮肤,

让他稍微精神了一些。他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在办公桌前坐下。

桌面上摊开着前两起“碧波苑”命案的卷宗复印件,还有他自己的现场勘查记录和初步分析。

三起案子。受害者:独居女性。发现地点:自家浴室门口或临近处。

现场共同点:大量自来水持续冲刷,关键物证被严重破坏或灭失。

死因:前两起均存在机械性窒息与溺死的争议特征,因水体干扰,难以精确判定。这一起,

扼痕明显,但同样有溺死表征(尸检待完成)。作案手法:高度相似,模仿可能性低。

凶手:具备极强的反侦察意识,熟悉现场勘验流程,心理素质极佳。动机:不明。现在,

一条若有若无、无法写入报告的线索:一个湿漉漉的、指认凶手就在“身边”的小女孩亡灵。

时雨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卷宗里,前两位受害者生前的照片上。年轻,

独自在这城市打拼,社会关系看似简单……他的目光又移向办公室的窗外。天色渐亮,

单位院子里已经有早起的同事在走动。

师老陈、新来的活泼女警小苏、负责内勤总是笑眯眯的王姐……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闪过脑海。

“身边……”谁会藏在“身边”?又为什么要用如此具有仪式感、近乎挑衅的方式,

连续作案?水和那个小女孩,又意味着什么?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时雨揉了揉太阳穴,

决定不再空想。他需要证据,确凿的、能指向具体个人的证据。指甲缝里的残留物,

或许是一个突破口。他拿起内部电话,打给微量物证实验室:“小李,

502案指甲残留物的能谱分析,有初步结果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年轻技术员带着困倦但清晰的声音:“时法医,刚出来。正要给您送过去。

那些碎屑成分比较特别,是一种镍钛记忆合金,表面有特殊的氮化钛涂层,

这种工艺和材料组合……挺少见的,一般用于高精度的医疗器械或者某些特种工业零件。

”医疗器械?特种工业?时雨道了谢,挂断电话。记忆合金,特种涂层……这缩小了范围,

但仍然像大海捞针。他需要更多关联信息。他打开电脑,登录内部系统,开始排查。首先,

是本单位以及经常协作的医疗鉴定机构、科研院所中,有可能接触此类特殊材料的人员。

名单不长,但一个个看过去,似乎都没有明显的疑点或作案动机。范围扩大,

全市涉及精密医疗器械生产、维修,

或者使用特殊合金材料的工厂、实验室……时间在检索和思考中悄然流逝。窗外天色大亮,

虽然阴云未散,但白昼的光线还是驱散了些许夜晚的诡谲。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进。

”进来的是罗永强,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脸上带着熬夜后的疲惫,但眼神锐利。“时雨,

没休息?正好,有个情况。”他把文件夹放在时雨桌上,

“我们排查了第三位受害者的社会关系,发现一个点。她两个月前,因为颈椎不适,

在一家私立高端诊所做过理疗,项目里包括一种新型的颈椎牵引器械。这是那家诊所的资料,

还有他们使用器械的厂家信息。”时雨立刻接过文件夹,快速浏览。那家诊所规模不大,

但定位高端,引进的器械据说都是进口或国内顶尖的。

生产厂家是……“康健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他迅速在电脑上查询这家公司的详细信息,

重点关注其产品材料和工艺。

当他看到该公司主打的一款“智能自适应颈椎康复器”的核心部件说明时,眼神凝固了。

“采用镍钛记忆合金作为形变驱动元件,表面经氮化钛镀层处理,

增强耐磨性与生物相容性……”和受害者指甲缝里发现的碎屑成分,高度吻合。

“这家公司的技术负责人,或者与这家诊所有直接业务往来的工程师、维修人员,名单有吗?

”时雨的声音依然平稳,但语速快了些。“正在查,那边很配合,应该很快能拿到。

”罗永强看着时雨,“你这边有发现?”时雨将微量物证分析报告推过去,指了指关键行。

“从第三位受害者指甲缝里提取的残留物,含有这种合金的碎屑。极有可能是在挣扎中,

抓伤了凶手,而凶手穿着或携带了沾有这种特殊材料碎屑的衣物或工具。

”罗永强精神一振:“太好了!这指向性很强!

我马上让人重点排查接触过这种器械、并且有条件和动机作案的人!”“罗队,

”时雨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上司兼前辈,“我们内部人员,尤其是技术支队、法医室,

还有经常跑现场勘查的兄弟,最近有没有人接触过这类医疗器械,或者其相关行业人员?

哪怕只是私人关系?”罗永强愣了一下,随即眉头深深皱起:“你怀疑……?

”“只是排除一切可能。”时雨语气平淡,“凶手对现场勘查流程非常熟悉,

破坏证据的手法专业且冷静。‘身边’这个概念,可以很宽泛。”罗永强沉默了几秒,

重重拍了拍时雨的肩膀:“我明白。我会暗中留意。你也注意休息,别绷太紧。

有方向就好办,先从这条医疗器械的线摸下去。”罗永强离开后,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时雨靠在椅背上,却没有感到丝毫放松。找到疑似凶器或关联物品的来源,是进展,

但同时也让“身边”这个指向,变得更加微妙和令人不安。接触过这种特殊器械的人,

除了厂家、诊所,还有谁?警方在调查前两起案件时,

是否有人因为各种原因(比如咨询、私人治疗、甚至案件调查需要)接触过相关信息或实物?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摊开的卷宗,三位受害者的照片上。她们彼此之间,

生活轨迹并无明显交集,除了都住在“碧波苑”,都是独居年轻女性。凶手是随机选择?

还是有着某种尚未被发现的、更隐秘的筛选标准?

那个湿漉漉的小女孩……她说的“杀我的凶手”,是指这连环命案的凶手吗?还是另有所指?

她为什么找上自己?那句“哥哥”,是无意识的称呼,还是……时雨猛地摇了摇头,

试图将这些杂乱无章、甚至有些荒诞的念头甩出去。他是法医,必须依靠证据和逻辑。

亡灵的低语,不能成为证据,只能是一种……令人困扰的暗示。他重新聚焦在工作上。

等待DNA比对结果,等待罗队那边对“康健科技”及相关人员的排查反馈。同时,

侦查员近三个月的外勤记录、请假记录、甚至一些非涉密的内部通讯记录(在权限范围内),

进行交叉比对。工作量巨大,且必须极其谨慎,不能打草惊蛇。一整天,

他都泡在办公室和实验室之间。DNA结果出来了,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碎片,

不属于三位受害者中的任何一位,是一个未知男性的DNA,已经录入数据库比对,

暂无匹配。傍晚时分,罗永强再次来到他办公室,脸色有些凝重。“排查有发现。

”罗永强关上门,声音压得很低,“康健科技那边,

负责临城地区技术支持和售后的是一个工程师,叫赵广明。背景干净,工作表现正常。

但我们在深入调查时,发现一个巧合。”他顿了顿,看着时雨:“赵广明有个亲弟弟,

叫赵广亮,是我们市局交警支队的辅警,去年因为违规处理事故被辞退了。辞退后一直闲散,

据说对公安系统怨气很大。更重要的是,

我们调取了‘碧波苑’小区近三个月的监控(部分损坏,但仍有可用片段),

发现赵广亮的车,在每起案发前两三天,都曾在小区附近出现过。

虽然不能直接证明他进入过小区或单元楼,但时间点太巧了。”交警支队?被辞退的辅警?

对公安系统有怨气?时雨的心微微一沉。这确实是一个需要重点调查的对象。

怨气可能转化为针对社会的报复,而被辞退的辅警身份,意味着他具备一定的法律常识,

甚至可能了解一些基础的现场处置和反侦察手段。关键是,他是否有可能通过其哥哥赵广明,

接触或了解那种特殊的颈椎康复器械?“技术支队这边呢?

有没有人可能与赵广亮、或者赵广明有私下联系?”时雨问。

“正在秘密核查通讯记录和社会关系。目前还没发现明显异常。”罗永强说,

“我已经安排人手,对赵广亮进行二十四小时隐蔽监控,

并申请对他的住所、车辆进行秘密搜查,寻找与案发现场相符的物证,

比如那种合金碎屑、可能沾有受害者生物痕迹的衣物等。同时,

也在调查他辞退后的具体行踪、经济状况、心理状态。”时雨点了点头。

这是正确的侦查方向。赵广亮嫌疑急剧上升。“但是,”罗永强话锋一转,

眼神复杂地看着时雨,“还有一件事。关于你刚才提到的,‘身边’的可能性。

我们在梳理内部人员与医疗器械这条线的关联时,发现……老陈,**,痕检的老工程师,

他老伴儿有严重的颈椎病,半年多前,似乎通过熟人介绍,

在‘康健科技’**的那家私立诊所做过治疗,用的就是那种牵引器械。老陈陪着去的,

还咨询过器械原理。”老陈?时雨怔住了。**,局里的老痕检,经验丰富,

为人耿直甚至有些刻板,工作勤恳,还有两年退休。他老伴身体不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只是咨询过?”时雨问。“诊所的记录显示,

老陈当时详细问了器械的安全性、材料会不会过敏、会不会有碎片脱落风险等等,很仔细。

看起来就是家属正常的关心。”罗永强揉了揉眉心,“当然,这不能说明什么。

老陈在队里干了三十年,口碑一直很好。我已经非常、非常谨慎地让人去核实,

老陈近期有没有异常举动,或者是否与赵广亮兄弟有任何形式的接触。目前……没有。

”时雨沉默着。老陈熟悉现场勘查的所有流程和细节,如果他……不,这太荒谬了。动机呢?

一个快退休的老警察,为什么要用如此残忍而复杂的方式,

去杀害三个与他毫无瓜葛的年轻女性?可是,证据链的逻辑,和那个小女孩亡灵模糊的指认,

此刻却微妙地重叠在了“身边”这个范围里。赵广亮是外部嫌疑人,

但具备“身边”(广义的,曾属于公安系统)属性;老陈则是更直接的“身边”同事。

哪一种可能性更大?还是说,两者之间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罗队,

对赵广亮的监控和搜查要快,但务必小心,别让他察觉。”时雨最终说道,

“老陈那边……我建议先观察,没有确凿证据前,不要有任何动作,

以免影响内部团结和侦查工作。”“我明白。”罗永强叹了口气,“这案子,

真是越挖越觉得心里发毛。你先回去休息吧,有进展我立刻通知你。”罗永强离开后,

办公室里只剩下时雨一个人。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透,雨似乎又要下起来了,

云层低低压着,看不见星光。他没有开灯,就坐在逐渐浓郁的黑暗里。疲惫感再次席卷而来,

这一次,还夹杂着一种更深沉的无力感和隐隐的不安。那个湿漉漉的小女孩……她是否知道,

她的一句低语,正在将调查引向怎样复杂而危险的境地?她究竟是谁?为何而死?

为何找上他?“哥哥……”那声呼唤,又一次在寂静的耳边响起,带着水底的回音。

时雨闭上眼,手指用力按压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一些破碎的、被尘封许久的画面,

似乎试图从记忆的最深处浮起——昏暗的光线,晃动的水面,窒息般的恐惧,

还有一个逐渐远去、被水波扭曲的模糊笑脸……但太模糊了,

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布满水渍的毛玻璃,看不清,抓不住。他猛地睁开眼,

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不能再想下去了。他需要集中精力在当前案子上。然而,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再次瞥见了那个身影。就在办公室门外,

走廊昏暗的灯光与室内黑暗交界的地方。那个湿漉漉的小女孩,又出现了。这一次,

她似乎抬起了头。湿透的黑发依旧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时雨能感觉到,那后面有一道目光,

正静静地、哀伤地,凝视着他。她的小手,慢慢抬了起来,没有指向任何具体的方向,

只是虚虚地,朝着时雨所在的位置,或者说,朝着他身后那片浓郁的黑暗,轻轻地,指了指。

然后,她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雾气,悄无声息地淡去,消失在走廊的光影之中。

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空气中,似乎残留着一丝河水的腥气,冰冷,挥之不去。

时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血液一点点冷却下去。她刚才指的方向……是哪里?他缓缓地,

极其缓慢地,转过身,看向自己的身后。只有办公室空荡荡的墙壁,

和窗外沉甸甸的、无边的黑夜。以及,玻璃窗上,模糊映出的,他自己苍白而孤寂的倒影。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凝视着那倒影,时雨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彻骨的寒意。

仿佛那倒影的背上,正趴伏着什么看不见的、沉重而潮湿的东西。静静地,已经趴伏了,

很多很多年。时雨不知道自己在那片死寂的黑暗中站了多久。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模糊不清,

与窗外沉甸甸的夜色融为一体,只有远处偶尔掠过的车灯,像濒死的萤火,

短暂地划破粘稠的黑暗,照亮他脸上毫无血色的茫然。背上那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和湿冷,

并非幻觉。它从尾椎骨沿着脊梁缓慢爬升,渗入肩胛骨的缝隙,沉甸甸地压着,

带着河底淤泥特有的、腥涩的寒意。这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但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具体,几乎要压垮他的颈椎。他试着动了动肩膀,

肌肉僵硬得像被冰冻过。小女孩消失了。但她最后那个指向他身后的、无声的手势,

却比任何尖叫都更令人毛骨悚然。身后?他的身后有什么?空荡荡的办公室墙壁?

他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还是……别的,他看不见却一直负载着的东西?

“哥哥……”那声湿漉漉的呼唤,连同那句“杀我的凶手,就藏在你身边”,如同跗骨之蛆,

在他脑海最深处反复回荡,每一次回响,都带着更深的水汽和寒意。他用力闭了闭眼,

试图将那些荒谬的、超现实的画面和声音驱逐出去。他是法医,时雨,

一个只相信实证和逻辑的人。亡灵的低语,不过是精神高压下的错乱,

是疲惫大脑产生的幻听幻视。可指甲缝里那特殊的合金碎屑呢?

那指向明确的、与老陈生活产生交集的医疗器械线索呢?

赵广亮那张带着怨气的、曾属于“身边”系统的脸呢?

还有老陈……那个沉默寡言、即将退休、陪老伴治过颈椎病的老痕检?

逻辑的链条和超验的暗示,像两股不同源头的冰冷溪流,在此刻诡异地汇合,

冲刷着他理性筑起的堤坝。堤坝内部,一些更深处、更久远的东西,似乎正在松动。

他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在这里,被无形的寒意和纷乱的思绪吞噬。时雨猛地吸了一口气,

冰凉的空气刺痛肺叶,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他打开灯,突如其来的光明刺得他眯了眯眼。

办公室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整洁,刻板,充满消毒水和纸张的味道。他走到洗手池边,

再次用冷水泼脸,一遍,两遍,直到皮肤刺痛,指尖发麻。然后,他坐回电脑前,

调出了内部人事系统的查询界面。他的权限不低,但有些深层档案依然需要特殊申请。

他略一迟疑,输入了自己的警号,调取个人档案。履历清晰,从警校毕业,到实习,

到进入市局法医室,一步步升为主检法医师。家庭关系一栏:父亲,时建国,已故。母亲,

林秀英,已故。亲属关系:无。干干净净,和他记忆中的一样。

父母在他大学毕业前后相继病逝,他孑然一身。可“哥哥”这个称呼……像一根细小的刺,

扎进了他看似完整无缺的记忆表层之下。他关掉自己的档案,手指在键盘上悬停片刻,

调出了**的档案。更长的履历,更复杂的表彰和记录,家庭关系:配偶,王淑芬。

子女:一子,陈涛,在外地工作。同样,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又搜索了“赵广亮”的辅警档案,只有简单的入职、培训、处分和辞退记录,

社会关系里提到了哥哥赵广明。一切都合乎逻辑,合乎程序。那个小女孩的指认,

依然悬浮在现实的边缘,无法落地。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背上的沉重感,并未消失。

时雨关掉电脑,拿起外套和车钥匙,离开了办公室。走廊空无一人,

只有安全出口的绿灯幽幽地亮着。他下意识地避开了电梯,选择了楼梯。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响,嗒,嗒,嗒,带着一种孤独的韵律。

他感觉自己的背挺得有些过于笔直,仿佛在对抗着什么无形的压力。他没有回家。

那个空荡荡的、除了专业书籍就是冰冷仪器的住所,此刻无法提供任何慰藉。

他将车开上了空旷的街道。雨又下了起来,不大,是那种临城特有的、绵密无声的雨丝,

在车灯前织成一片闪烁的银网。不知不觉,车停在了一个老旧的小区外面。墙皮斑驳,

铁门生锈,几盏路灯昏黄地亮着,

勉强照亮被雨水浸湿的水泥路面和杂乱停放的自行车、电动车。

这里是临城最早一批工人新村,几十年的老房子了。他的童年,似乎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境清贫但和睦……至少,他残存的记忆碎片里是这样拼凑的。

他有多久没回来过了?十年?还是更久?父母去世后,老房子好像卖掉了,

具体细节有些模糊,他只记得自己当时忙于毕业和入职,一切手续都是托一位远房亲戚办的,

之后便再未踏足。为什么今晚会来这里?时雨靠在方向盘上,透过被雨水模糊的车窗,

望着那片沉睡在雨夜中的老旧楼群。

一些更加破碎的画面试图涌现:公共水龙头旁锈蚀的水池,夏天知了无休止的鸣叫,

晾晒在阳台上的、打着补丁的旧衣服,还有……一双小小的、红色的塑料凉鞋,

在积水的坑洼里踩出水花。凉鞋?谁的?他蹙紧眉头,试图抓住这闪过的画面,

但它像水里的游鱼,倏忽就不见了。只剩下一阵尖锐的、突如其来的头痛,

太阳穴像是被锤子敲击。他打开车门,冰冷的雨丝立刻飘了进来,打在脸上。他下车,

锁好车,像被某种无形的东西牵引着,走进了小区。熟稔又陌生的感觉包裹了他。

楼道里充斥着潮湿的霉味、油烟味和若有若无的排泄物气味。声控灯大多坏了,

少数几盏顽强地亮着,投下惨淡的光晕。他凭着模糊的记忆,走到其中一栋楼的四楼。

左边那户。深绿色的老式防盗门,油漆剥落,贴着已经褪色卷边的春联和密密麻麻的小广告。

他站在那里,看着这扇门。这就是他曾经的家。里面现在住着谁?是否还保留着过去的痕迹?

就在这时,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睡衣、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拎着垃圾袋走出来,看到站在昏暗楼道里的时雨,

吓了一跳。“哎哟!谁啊?大晚上的站这儿……”老太太眯起眼睛,

借着自家门里透出的光打量着时雨。时雨转过头,雨水顺着他额前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