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魔王陛下的祭品前妻》的主要角色是【艾拉凯伦】,这是一本言情小说,由新晋作家“浅浅不觉晓”倾力打造,故事情节扣人心弦。本站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1379字,魔王陛下的祭品前妻精选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9-18 15:13:41。在本网【ks.ayshl.com】上目前已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决定她“合作者”价值真正几何的时刻,到了。也是她复仇之路,真正开启的时刻。她转身,不再看那远方的战火,走到房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箱子前。里面放着的,是她来到魔域时,除了那身破碎婚纱外,唯一带来的东西——几件北境风格的便服,以及一本……看似是北境风情诗集的老旧厚壳书。她拿起那本书,指尖抚过封面烫金的鸢尾...
《魔王陛下的祭品前妻》免费试读 魔王陛下的祭品前妻精选章节
被献给魔王的第七夜,我重生回到婚礼前。上辈子我宁死不屈,最终被他锁在深渊尽头。
这次我撕掉婚纱端起交杯酒:“合作吧,你报你的仇,我复我的国。
”他猩红眼底闪过兴味:“代价是每晚取你一管血。
”我笑着划破手腕将血滴入酒杯:“成交。”直到敌军兵临城下,我替他挡下致命诅咒。
濒死时却听见他颤抖嘶吼:“谁准你用命换我永生——”---圣殿的唱诗声像是粘稠的蜜,
裹着令人作呕的虔诚,一丝不漏地灌满穹顶下的每一个角落。
艾拉(Elara)站在缀满珍珠与钻石的巨大光镜前,
看着里面那个穿着圣洁婚紗、却苍白得像祭品羔羊的自己。繁复的蕾丝领口箍得她喘不过气,
沉重裙摆上的每一颗宝石,都在折射她前世与今生交织的惨白光影。七天。
距离她被自己的父兄、她的王国,
亲手献给那片笼罩在北境尽头的、永夜不散的黑暗——那位被称为“魔王”的存在,
只剩七天。镜中的眼眸空洞,映不出丝毫待嫁少女该有的羞涩或期盼,
只有深不见底的、凝固的恐惧。指甲早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白痕,
然后慢慢洇出星点的红。痛感尖锐而真实。
不是在深渊尽头那具被冰冷锁链贯穿肩胛、日夜蚀魂销骨的残破身体里。不是噩梦。
她回来了。回到了这场盛大献祭开始之前。“……我的女儿,北境最耀眼的珍珠,
能被那位……存在选中,是你的无上荣光……”王后,她的母亲,正用戴着丝绸手套的手,
小心翼翼地为她调整着头顶的钻石冠冕,声音甜美得像毒酒,眼神却避开与镜中的她对视。
荣光?艾拉胃里一阵翻搅。她记得很清楚。上一世,她就是信了这鬼话,
怀抱着可笑的牺牲与使命感,踏上那条通往永夜之地的红毯。然后呢?
、那个坐在阴影王座上、气息比万载玄冰更令人窒息的男人——魔王凯伦(Kaelon)。
她害怕,她挣扎,她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像只被扔进狼窝的兔子,
拼尽一切维护那点可怜又可笑的尊严与贞洁。换来的是第七夜,被他用冰冷的指尖抬起下巴,
猩红的眼底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片亘古的死寂。他说:“无趣的挣扎。”再然后,
便是深渊尽头那彻骨的寒与永不间断的灵魂撕裂之苦。锁链摩擦骨头的声响,
成了她永恒的背景音。她曾以为那是永恒的终结。直到……“……Elara?你在听吗?
”王后的声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艾拉猛地回神。镜中的少女,
眼底那层懦弱的恐惧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砸碎,碎片剥落,露出底下冰冷坚硬的内核。
宁死不屈?她试过了。代价是生不如死。这一世……她忽然抬手,
猛地抓住了那顶象征“荣耀”与“贡品”的钻石冠冕。“Elara!你做什么!
”王后惊呼。话音未落,艾拉已狠狠地将冠冕从头上扯下!精心梳理的发髻被扯乱,
几缕金发断裂飘落。镶嵌其上的钻石与珍珠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发出清脆又刺耳的迸溅声,滚得到处都是。“我不需要这个。”她的声音平静得出奇,
带着一种刚从地狱爬回来的人才会有的死寂与决绝。王后惊呆了,捂着嘴,像是看一个疯子。
艾拉不再看她,目光扫过镜中那个发丝凌乱、眼神却亮得惊人的自己。她伸出手,
抓住婚紗最精致的领口,猛地向两边一撕——“刺啦——!”昂贵的丝绸和蕾丝应声而裂,
露出下面一小片白皙却剧烈起伏的胸膛,以及一道刚刚结痂的、指甲划出的旧痕。她转身,
再不看那件象征屈辱的华服一眼,赤着脚,踩过地上冰冷的钻石,
走向房间角落那张摆满婚礼用品的银质长桌。长桌上,
两支以暗黑水晶雕琢而成的酒杯静静立着,里面盛放着犹如液态红宝石般的酒液。
这是稍后仪式上,需要由“新娘”捧去献给魔王的“交杯酒”,象征着联结与……臣服。
上一世,她碰都没碰。这一次,她稳稳地端起其中一杯。冰凉的杯壁激得她皮肤一阵战栗。
殿门在此时被无声地推开。阴影如水银般倾泻而入,瞬间吞噬了房间内过于明亮的光线。
他来了。比预定时间更早。浓郁的、令人窒息的黑暗魔力充斥着每一寸空气,
压得人心脏都要停跳。王后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瑟瑟发抖,说不出一个字。
凯伦就站在门口的光暗交界处,身形高大挺拔,几乎顶到门框。
他依旧穿着象征魔王身份的漆黑礼袍,银色滚边如同冰冷的月光。面容俊美得非人,
却也冰冷得非人,苍白的皮肤,削薄的唇,
以及那双……那双仿佛由最浓稠的鲜血与最深沉的罪孽凝练而成的猩红眼眸。
他的目光掠过瘫软的王后,扫过地上碎裂的冠冕和撕破的婚纱,最后,
落在那個赤着脚、发丝凌乱、却端着酒杯直视他的女人身上。空气凝滞得像块铁。
艾拉强迫自己站稳,抬起下巴,迎上那双曾是她无数噩梦源头的眼睛。他的视线如有实质,
冰冷地刮过她的皮肤,试图撬开她的头骨,窥探她灵魂深处所有的恐惧与秘密。
她压下喉咙里的尖叫和颤抖,甚至极力扯出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看来,”他开口了,
声音低沉醇厚,却带着一种金石摩擦的冷感,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我的新娘,
似乎不太满意这份……安排?”艾拉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胸骨。但她握紧了酒杯,
指甲几乎也要掐进水晶杯壁。“陛下,”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却异常清晰,
“一场无聊献祭的戏码,您还没看腻吗?”凯伦猩红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快得像是错觉。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语速加快,
像是怕慢一点就会失去所有勇气:“抛开这些虚伪的仪式如何?我们谈笔交易。”“交易?
”他重复这个词,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东西。他向前迈了一步,
浓郁的阴影随之逼近,艾拉几乎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属于深渊的寒意。“是。
”艾拉强迫自己不退反进,也向前走了一小步,将手中的酒杯微微举起,
“您需要名义上接管北境,安抚那些古老契约,但真正想要的,恐怕是清算旧怨——比如,
三百年前背弃盟约、将您封印于此的‘光明’诸国。而他们,也是我的敌人。”她顿了顿,
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红眸,一字一句道:“您报您的仇,我复我的国。我们合作。”死寂。
漫长的死寂。只有王后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凯伦的目光像是要将她彻底洞穿。许久,
他极缓地勾了一下唇角,那弧度冰冷而残忍,没有丝毫温度。“有趣的提议,小祭品。
”他的视线落在她端着酒杯的手上,那纤细的手腕微微颤抖着,
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清晰可见。“但与我合作,需要付出代价。”“什么代价?
”艾拉屏住呼吸。他抬手,苍白的指尖在空中轻轻一划,一支幽黑的水晶管凭空出现,
管壁萦绕着不祥的微光。“每晚一管血。”他猩红的眼底闪过狩猎般的兴味,
像是终于找到了这场无聊仪式中唯一能让他提起兴致的东西,“你的血……很特别。
”艾拉的心沉了下去。血……魔王要她的血?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她不敢深想。
但比起深渊尽头永恒的折磨,这代价……她看着他那双非人的眼睛,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和一种凄艳的快意。下一秒,
她猛地将手中的水晶酒杯砸向桌角!“啪——!”杯身碎裂,
殷红的酒液如同鲜血般泼溅开来,染红了她**的脚背和破碎的婚纱下摆。
在一片惊呼(来自王后)和死寂(来自魔王)中,她捡起一块最锋利的酒杯碎片,
毫不犹豫地、狠狠地朝着自己另一只手腕划去!锐痛袭来,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
顺着她苍白的手臂蜿蜒而下,触目惊心。她抬起流血的手腕,悬在那支幽黑的水晶管上方。
鲜血一滴滴落下,砸进管口,发出轻微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嗒、嗒”声。她抬头,
直视着凯伦终于泛起一丝真正波澜的猩红眼眸,声音清晰而坚定,
甚至带着一丝挑衅:“成交。”……魔域的王宫比记忆中最深的噩梦还要冰冷。没有阳光,
只有永恒笼罩的紫黑色天幕和悬浮其间的、散发着幽绿光芒的魔晶石。
空气里弥漫着硫磺与某种冷冽金属混合的气息,吸进肺里都带着刺痛感。
巨大的廊柱高耸入顶,雕刻着扭曲咆哮的魔物与古老晦涩的符文。阴影在每一个角落蠕动,
仿佛藏着活物。艾拉被安置在一座毗邻主殿的塔楼里。房间极其奢华,黑曜石地板,
幽冥丝编织的地毯,墙壁上镶嵌着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幽蓝火焰的壁灯。
但这一切都驱不散那无孔不入的寒意和孤立感。没有侍女。
只有一些沉默的、由阴影或岩石构成的魔像偶尔穿梭,执行着固定的命令。
她腕间的伤口已经被魔域特有的药膏处理过,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和指尖那点日益清晰的玫红色印记并列。那管取走的血,仿佛也带走了她一部分体温,
让她时常感到一种从骨髓里透出的冷。但她强迫自己适应。
她不再像上一世那样蜷缩在角落哭泣或尖叫。她开始探索这座宫殿,记住每一条走廊的走向,
观察那些巡逻的魔像的规律,试图从墙壁的雕刻和偶尔流传的、破碎的低阶魔物交谈中,
拼凑关于凯伦、关于魔域、关于过往恩怨的信息。
她甚至开始尝试调动体内那微薄得可怜的光明魔力——这是北境王族血脉天生携带的,
但在此地受到极大压制——去感应周围的环境。第三天夜里,当她再次尝试时,
一股冰冷暴戾的魔力猛地反噬回来,将她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喉头一甜,血腥气涌上。
同时,房间的门被无声推开。凯伦站在门口,周身弥漫着比平日更浓重的黑暗气息,
猩红的眼眸比壁炉里的火焰更亮,也更冷。他刚刚似乎经历了一场战斗,或者……杀戮。
袍角沾染着某种暗紫色的、正在腐蚀布料的液体,身上散发着极淡的血腥味和硝烟气。
他的目光落在蜷缩在墙角、嘴角渗出一丝血线的艾拉身上。
“在我的宫殿里玩弄你那可悲的光明法术,”他一步步走近,阴影完全将她笼罩,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是想提前感受一下深渊的风景么,祭品?
”巨大的压迫感让艾拉几乎无法呼吸。
前世被锁链贯穿的剧痛似乎又开始在肩胛骨下隐隐作痛。她艰难地抬起头,
压下喉咙里的铁锈味,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因疼痛而发颤,
却努力维持镇定:“只是……想更好地熟悉合作环境而已,陛下。毕竟……”她喘了口气,
“一个好的盟友,不该对己方的阵地一无所知。”凯伦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他那冰冷的手指突然伸出,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以为骨头会碎掉。
一股冰冷刺骨的魔力顺着他的指尖探入她的经脉,粗暴地游走一圈。艾拉痛得浑身绷紧,
却咬紧牙关没有**出声。他似乎在检查她刚才试图调动的是什么力量。片刻后,
他甩开她的下巴,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愚蠢。”他冷嗤一声,
“你的血脉力量与此地魔网冲突,再乱来,下次反噬的就不是一堵墙,
而是直接撕碎你的灵魂。”说完,他转身欲走。“陛下。”艾拉忽然叫住他。他脚步一顿,
没有回头。艾拉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
看着他那散发着冰冷与不详气息的背影,忽然问:“您刚才……是去处理边境的骚乱了?
是‘光明圣廷’的先锋骑士团吗?他们似乎总是学不乖,三百年前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凯伦的背影似乎僵硬了一瞬。他缓缓转过身,那双猩红的眼眸再次盯住她,
里面的情绪晦暗难明,比深渊更可怕。“你,”他声音低沉得可怕,
带着一种审视与极度危险的意味,“还知道什么?”艾拉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在赌。
赌他对光明圣廷的恨意,赌她前世零星听到的、关于边境摩擦的碎片信息能引起他的兴趣,
赌她“合作者”的价值能暂时压过他对“祭品”的杀意。
“我知道他们视您为必须净化的污秽,视北境为失落的羔羊。
我知道他们很快会发动一场更大规模的‘圣战’,名义上是解放被魔王奴役的北境,
实则是想再次封印您,并彻底吞并北境的魔晶矿脉。”艾拉语速平稳,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有价值的情报源,“而我,
恰好知道他们的一些……习惯战术和后勤路线图。毕竟,我曾是北境的‘公主’,不是吗?
”虽然是被放弃的那个。房间里陷入一种极致的安静,只有壁炉里幽蓝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凯伦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那目光几乎要将她的灵魂一层层剥开。最终,
他眼底那骇人的风暴缓缓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若有所思的探究。他没有回答,
也没有再威胁。只是转身,彻底融入门外的黑暗,消失不见。门无声地关上。
艾拉脱力般顺着墙壁滑坐在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她看着自己依旧在轻微颤抖的手指,
那点玫红色的印记在幽蓝的光线下,仿佛活物般微微闪烁。合作的第一步,
似乎……勉强迈出去了。尽管是与虎谋皮。夜复一夜,取血的仪式在沉默中进行。
有时凯伦会亲自来,有时是那支幽黑的水晶管自行飞来,悬停在她腕间。取走血液的同时,
似乎也有极细微的黑暗魔力残留在他指尖,萦绕在她体内,
与她那被压制的光明血脉形成一种诡异而痛苦的拉锯。时而冰冷刺骨,时而灼热如焚。
她开始做光怪陆离的梦。破碎的战场,咆哮的魔物,倾塌的圣殿,
还有……一双沉在血海最深处、盛满了亘古孤寂与疯狂的猩红眼眸。
她不知道这些梦意味着什么,是预兆,还是merely被魔王的力量侵蚀的副作用。
直到那一天。魔域边境线的瞭望塔传来最高级别的警报烽火——由纯粹的黑暗魔力点燃,
染红了小半个天际。光明圣廷的主力军团,联合了数个附属王国的精锐,
甚至出动了一位身份极高的红衣大主教,悍然越过了界碑,
直逼魔域最重要的外围要塞——黑曜石前线。战争的巨轮,以远超艾拉预想的速度,
轰然碾至。凯伦甚至没有亲自来取前一晚的血。战报如雪片般飞入主殿,
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几乎让整个魔宫都结了冰。艾拉站在塔楼的窗边,
能远远望见天际那不同寻常的、属于圣光法术的炽烈光芒,
甚至能隐约听到魔法爆炸的沉闷轰鸣。她握紧了窗棂,冰冷的金属硌疼了她的手掌。她知道,
决定她“合作者”价值真正几何的时刻,到了。也是她复仇之路,真正开启的时刻。她转身,
不再看那远方的战火,走到房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箱子前。里面放着的,是她来到魔域时,
除了那身破碎婚纱外,唯一带来的东西——几件北境风格的便服,
以及一本……看似是北境风情诗集的老旧厚壳书。她拿起那本书,
指尖抚过封面烫金的鸢尾花徽记——那是北境王室的象征。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抱着它,
推开房门,无视了门口因她突然出现而微微一滞的阴影魔像,径直朝着主殿的方向走去。
主殿内气氛肃杀如严冬。巨大的战略魔晶沙盘悬浮在半空,
立体地呈现着黑曜石前线及其周边地貌。代表敌军的炽白光点密密麻麻,如同附骨之疽,
正在猛烈冲击着代表魔域防线的幽暗屏障。几处屏障已经变得稀薄,甚至出现了缺口。
数名高阶魔将围在沙盘周围,他们形态各异,有的笼罩在盔甲般的硬壳中,
有的则像是流动的暗影,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强悍而焦躁的气息。
激烈的争论声在空旷的大殿回荡。“……必须调遣骸骨谷的预备队!左翼快撑不住了!
”“不行!骸骨谷要防备精灵可能的突袭!”“那难道看着左翼崩溃吗?
那些该死的光明骑士,他们的圣光对我们的士兵克制太大!
”“陛下的力量何时才能……”争吵声在艾拉踏入大殿的瞬间夏然而止。所有魔将的目光,
个不速之客——一个穿着朴素北境长裙、抱着本旧书、身上还带着微弱光明气息的人类女子。
惊愕、审视、怀疑、毫不掩饰的敌意……各种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她身上。王座之上,
凯伦支着下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王座扶手。他甚至没有看沙盘,
猩红的眼眸半阖着,像是小憩的凶兽,但周身弥漫的那股几乎要凝成风暴的黑暗魔力,
却让所有魔将都屏息凝神,不敢真正放肆。感受到艾拉的靠近,他敲击扶手的指尖停住,
眼帘缓缓掀起。那双猩红的眸子看向她,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
“谁允许你离开塔楼?”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穿空气。
一名脾气暴躁的、长着弯曲巨角的魔将立刻上前一步,巨大的战斧铿然顿地,
冲着艾拉低吼:“人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回你的笼子去!
”艾拉的心脏在那些充满敌意和压迫感的目光下跳得飞快,但她强迫自己无视那名魔将,
目光直视着王座上的凯伦。“陛下,”她开口,声音在肃杀的大殿里显得有些单薄,
却异常清晰,“关于目前的战局,我或许能提供一些……小小的建议。”“建议?
”那名巨角魔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嗤嗤的、像是漏风般的声音,“一个人类祭品?
你能建议什么?建议我们怎么死得更快点吗?”其他魔将也纷纷投来不信任的目光。
艾拉没有退缩,她甚至向前又走了几步,走到那悬浮的战略沙盘前。
沙盘上炽烈的白光刺得她眼睛微微发疼——那是她曾经信仰、如今却恨之入骨的力量。
她抬起手,指向沙盘上左翼那处岌岌可危的防线缺口。“他们集中优势兵力强攻左翼,
不是因为左翼最薄弱,
而是因为……”她的手指移向防线后方一处不起眼的、标注着扭曲符文的地形,“这里。
‘暗语峡谷’。他们真正的目标,是绕过左翼主力,通过这条隐秘的小径,
直插黑曜石要塞的能量核心。”大殿内瞬间一静。几名魔将脸上露出错愕。
一名看起来像是暗影构成的魔将沉吟道:“暗语峡谷?那里魔能紊乱,气息狂暴,
大军根本无法通行……”“小股精锐部队不需要大军通行。”艾拉打断他,
指尖点在那处符文上,“他们不需要摧毁整个核心,
只需要投入一件被红衣大主教祝福过的‘圣物’,就足以引起核心的魔力震荡,
甚至短暂瘫痪。届时,正面战场的压力会倍增,左翼不攻自破。”她抬起头,
再次看向凯伦:“光明圣廷最喜欢这种‘精准打击’、‘中心开花’的战术,三百年前,
他们就是用类似的方法,破坏了您麾下魔龙军团的联合施法节点,不是吗?”最后那句话,
她是对着凯伦说的。王座上的男人,猩红的眼眸微微眯起,那里面终于不再是全然的冰冷,
而是泛起了一丝极细微的、难以捉摸的波澜。他敲击扶手的指尖重新开始动作,
节奏却慢了许多。“继续。”他吐出两个字,听不出喜怒。艾拉深吸一口气,
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她将一直抱在怀里的那本厚壳旧书打开。书页中间被挖空,藏着的,
并非诗篇,而是一张绘制在某种魔鞣皮革上的、极其详尽的军事地图!
上面不仅清晰标注了北境与圣廷接壤地区的所有山川河流、要塞关卡,更用各种细密的符号,
给线、preferred的扎营地点、甚至几位主要将领的惯用战术风格和性格弱点!
其中一条用淡金色细线标注的、极其隐蔽的路径,正好穿过“暗语峡谷”,
旁边还有细小的注解。这是她前世还是公主时,利用身份之便,
一点点搜集、甚至偷偷临摹下来的绝密情报!
是她准备用来……或许有一天能帮助北境摆脱圣廷控制的底牌之一。却从没想过,
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以这种方式,呈现在魔王面前。
“这是……”那名暗影魔将惊呼出声,瞬间移动到沙盘旁,对比着地图和沙盘,
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是真的!这条路径……能量乱流的间歇期……完全可行!陛下!
”所有魔将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艾拉身上,但这一次,里面的敌意和怀疑大大减少,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审视。凯伦的目光扫过那张地图,最终落回艾拉脸上。“你想要什么?
”他问,声音依旧平淡。艾拉合上书,迎着他的目光:“黑曜石前线稳住之后,
圣廷联军溃败时,请陛下您的军队,
‘顺便’拿下位于战线东侧、由圣廷直属的‘晨曦要塞’。”一名魔将皱眉:“晨曦要塞?
那里易守难攻,而且并非战略要冲……”“对我而言,是。”艾拉的声音斩钉截铁,
带着一种冰冷的恨意,“那里关押着一批北境战俘,其中,
有誓死效忠北境、而非我那懦弱父兄的真正军人。我要他们活着。他们,
将是我未来‘复国’的第一块基石。”这也是她合作条件的一部分——复国。
大殿内再次安静下来。魔将们看着这个人类女子,眼神变得复杂。她不像祭品,
更像一个……赌徒,一个疯狂的复仇者。凯伦凝视着她,许久。忽然,他极轻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像是欣赏,又像是更深的玩味。
他缓缓从王座上站起身。随着他的起身,整个大殿的阴影都仿佛活了过来,向他汇聚。
他没有看沙盘,也没有再看那些魔将,只是看着艾拉。“如你所愿。”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的身影已然从王座上消失,只留下一句冰冷残留在空气里,
是对那些魔将的命令:“按她说的,调整部署。左翼固守,影杀军团即刻潜入暗语峡谷。
”“——狩猎开始。”魔将们神色一凛,瞬间收起所有疑虑,轰然应诺:“遵命,陛下!
”一道道黑影迅速领命而去,大殿再次变得空旷。艾拉独自站在原地,
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野搏动的声音。手心里的冷汗几乎要浸湿那本旧书的封面。
她做到了。初步赢得了……一丝信任?或者说,证明了利用价值。她抬起头,
望向殿外那片被战火染成诡异紫红色的天空。狩猎开始。是的,她的狩猎,也开始了。
对背叛者的狩猎。……接下来的日子,
艾拉被默许可以有限度地接触一些不涉及魔域核心机密的情报汇总。
她待在偏殿的一个小房间里,对着摊开的地图和战报,仔细研究着光明圣廷的每一个动向。
凯伦大部分时间都不在魔宫,他亲自去了前线。魔域的反击迅猛而致命。
暗语峡谷的伏击成功了。
一支由圣殿骑士和战斗神官组成的精锐小队被影杀军团堵在峡谷深处,全军覆没,
那件被精心祝福、准备用来破坏能量核心的圣物“黎明之心”,成了影杀军团的战利品,
被呈送回魔宫。正面战场上,得到准确预警的左翼防线顶住了压力,
并且等来了来自其他防区机动部队的支援。圣廷联军的攻势受挫。战局开始扭转。捷报频传,
魔宫内的气氛不再那么紧绷。但艾拉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越来越明显。
取血后的虚弱感一次比一次强烈,那冰冷的寒意和灼热的撕裂感在她体内交战得越发激烈。
指尖的玫红色印记颜色加深,几乎像是一小朵真正绽放的玫瑰,
甚至开始沿着手指细微的血管,向上蔓延出极淡的红色纹路。夜晚的梦境也越发混乱狂暴。
她越来越多地梦见那双猩红的眼眸,有时是冰冷的愤怒,有时是空洞的寂寥,
有时……甚至会闪过一些破碎的、模糊的、不属于她记忆的画面:无尽的荒原,
巨大的黑色月亮,还有……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绝望的咆哮。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能将其归咎于魔王之血的侵蚀。直到那天深夜。
她正被一场尤其痛苦的噩梦纠缠——梦中她被扔进一片沸腾的血海,
无数扭曲的手臂拉扯着她下沉,那双猩红的眼睛在海底冷漠地注视——突然,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灵魂链接般的剧痛和虚弱感猛地将她惊醒!那不是她自己的痛!
是凯伦!他出事了!几乎就在她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
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黑暗魔力波动如同海啸般从远方前线方向猛地席卷而来,
甚至穿透了魔宫的层层防护,让她瞬间窒息!紧接着,
是第二股截然不同、却同样恐怖的力量——那是纯粹到极致、充满毁灭意志的圣光之力!
两股力量在半空中悍然对撞!哪怕相隔如此之远,艾拉也能感觉到那毁灭性的冲击。
房间剧烈震动,墙壁上的幽蓝壁灯疯狂闪烁,几乎熄灭!
魔宫深处传来无数魔物惊恐的嘶嚎和骚动。艾拉连滚爬下床,扑到窗边。只见远方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