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八十三万养出个白眼狼女儿,我停卡拉黑绝不留门》的主角是【曼曼冯建军赵子豪】,这是一本言情小说,由才华横溢的“小肥脸zzz”创作,故事情节生动有趣。本站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6390字,八十三万养出个白眼狼女儿,我停卡拉黑绝不留门精选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2-18 10:32:39。在本网【ks.ayshl.com】上目前已完结。小说详情介绍:买了吧。买了,也许他们就能少嫌弃自己一点。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已经是七点多了。屋里静悄悄的。冯建军钻进厨房,开始忙活。淘米,煮粥,洗虾,焯排骨。油烟机轰隆隆地响,像是老牛在喘气。八点半。卧室门开了。赵子豪穿着睡衣,头发乱蓬蓬地走出来,打着哈欠,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走进厕所。“砰”的一声关上门。接着...

《八十三万养出个白眼狼女儿,我停卡拉黑绝不留门》免费试读 八十三万养出个白眼狼女儿,我停卡拉黑绝不留门精选章节
「每月补贴女儿四千,她却嫌我拿不出手。为了在闺蜜面前攀比,她盯上了我最后的棺材本。
“爸,那个两万的包,你赞助一下呗?”我拒绝,她当场翻脸:“穷酸一辈子,
死了钱能带走吗?真给我丢人!”我点点头,掏出一个记账本。“嗯,我穷酸。从今天起,
一分钱没了。”“另外,这上面是你这些年从我这儿拿走的八十万,咱们算算,什么时候还?
」1临江市的六月,空气里裹着一层湿热的膜,黏在皮肤上怎么都甩不脱。
冯建军坐在老旧的藤椅上,鼻梁上架着那副腿儿都缠了胶布的老花镜。
手里那台用了四年的国产手机屏幕亮着,光有些刺眼。
银行APP的界面停留在转账确认那一页。收款人:冯曼曼。金额:5000.00元。
备注:乐乐钢琴费+生活补贴。冯建军的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停了两秒。
指尖也是粗糙的,带着粉笔灰常年侵蚀留下的裂纹。他是退休教师,每个月退休金七千出头。
在这座三线城市,这钱不少。可他账户余额常年不超过一千。“叮。”手机震了一下,
转账成功。余额显示:843.50元。冯建军长出一口气,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角。
他拿起手机,熟练地打开微信,找到置顶的那个头像——是一张精修的艺术照,
女儿冯曼曼笑得灿烂,怀里抱着个名牌包。他用手写输入法,一笔一划地写。“曼曼,
钱转过去了。乐乐想学钢琴是好事,别苦了孩子。剩下两千是你下周生日的红包,
爸就不特意给你买了,你自己挑点喜欢的。”发送。绿色的气泡孤零零地挂在屏幕右侧。
上一条消息是半个月前,他问外孙乐乐感冒好没好。冯曼曼没回。再上一条是一个月前,
转账四千。冯曼曼回了一个字:嗯。冯建军把手机放在膝盖上,盯着黑下去的屏幕发呆。
屋里没开灯,昏黄的夕阳透过满是油烟垢的窗纱照进来,
落在餐桌上那一盘剩了一半的咸菜炒豆干上。旁边还有半个冷馒头。为了凑这五千块钱,
他连着吃了一周的挂面。“叮。”微信响了。冯建军浑身一震,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机。
屏幕亮起。冯曼曼:“收到了。”三个字。没称呼,没谢谢,甚至连个表情包都没有。
像是在回复一个没有感情的ATM机。冯建军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嘴角扯动了一下,
似乎想笑,又像是想叹气,最后化作了一声喉咙里的浑浊响动。“收到了就好,收到了就好。
”他自言自语,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干瘪。起身,去厨房热那半个馒头。
燃气灶打火,“啪”的一声,火苗有些微弱。这老房子住了三十年,管道老化,
火总是上不来。冯曼曼结婚那年,逼着他把积蓄都拿出来,
给她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付了首付。那是学区房,四万一平。冯建军这套老破小,
卖了都不够人家一个首付。但他还是掏空了家底,甚至借了两个老同事的钱,
才给女儿凑齐了一百二十万。那时候冯曼曼怎么说的?“爸,等以后赚钱了,
把你接过去住大房子,这破窝咱们不要了。”五年过去了。大房子装修得像皇宫,
他一次都没去住过。说是客房太小,堆满了杂物。又说女婿赵子豪睡眠浅,怕老人起夜吵着。
冯建军把馒头掰碎了泡在白开水里,就着咸菜往嘴里送。咸菜有点齁,但他舍不得扔。
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不是私聊,是“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消息。群里一共五个人。他,
冯曼曼,女婿赵子豪,还有赵子豪的爸妈。冯曼曼发了一张照片。是一顿豪华的海鲜大餐。
澳洲龙虾,帝王蟹,还有一看就死贵的红酒。配文:“老公真棒!庆祝提拔,今晚不醉不归!
爱死你了么么哒!”赵子豪秒回:“老婆辛苦了,这算啥,下个月给你换那辆宝马mini。
”亲家母发了一串大拇指表情:“儿子有出息!曼曼有福气!
”亲家公发了个红包:“庆祝一下,儿子好样的。”冯曼曼领了红包:“谢谢爸!爸最好了!
”屏幕上的热闹像是要把手机炸开。那一桌海鲜,少说也得两三千。
刚好是他刚刚转过去的那个数的一半。冯建军嚼着嘴里发苦的馒头,手指在输入框里点了点。
他想发个“恭喜”,又觉得自己的头像混在那一堆时尚的表情包里显得格格不入。
犹豫了半天,他打了一行字。“子豪出息了,少喝点酒,伤胃。”发送。群里突然安静了。
就像是一锅沸腾的油里突然滴进了一滴冷水,瞬间哑火,然后是尴尬的死寂。没人回他。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后,冯曼曼重新开启了话题。“妈,乐乐暑假想去新马泰游学,
您看……”亲家母立刻回复:“去!必须去!奶奶出钱!不能苦了我们大孙子!
”冯曼曼:“谢谢妈!妈你太大气了!不像某些人,**搜搜的,
转个补习费还都要等到月底。”某些人。冯建军的手指僵住了。他看着那三个字,
像是有根针直接扎进了眼球里。那是他女儿。他省吃俭用,把退休金大半都给了她,
连双新鞋都舍不得买的女儿。在亲家面前,在那个只有五个人的群里,叫他“某些人”。
冯建军关掉了手机屏幕。屋里彻底黑了下来。只有窗外路灯昏黄的光,
把他佝偻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皮上,像个被抽干了水分的老树根。他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刚才吃进去的馒头像是石头一样堵在嗓子眼。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习惯了。
”他对着黑暗说。“孩子压力大,不懂事,习惯了。”他站起身,摸索着去开灯。
开关老化了,按了好几下才亮。灯泡只有四十瓦,光线昏暗惨白,
照着这个几十平米的老房子。墙角堆着一箱牛奶,那是过年时候单位发的,他一直没舍得喝,
想留着给外孙乐乐。结果上次曼曼回来,看了一眼日期,嫌弃地踢了一脚。“爸,
这都快过期的东西你还留着?给乐乐喝坏了肚子你赔得起吗?
”当时赵子豪就在旁边冷笑:“爸这是节约闹革命,咱们这些享受生活的人理解不了。
”那箱牛奶现在还在那放着,落了一层灰。冯建军走过去,弯腰把牛奶箱子上的灰拍了拍。
“赔得起吗……”他喃喃自语。这辈子,他为了这个女儿,为了这个家,赔进去的还少吗?
老伴走得早,他既当爹又当妈。曼曼小时候想要钢琴,他去工地搬了三个月砖。
曼曼大学想出国交换,他卖了老家祖宅。曼曼结婚要排场,他把养老金底子都掏空了。现在,
他六十五岁。除了这套卖不上价的老破小,和每个月固定转出去的退休金,他一无所有。
而在女儿嘴里,他只是个“**搜搜”的“某些人”。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很急,很重。
“砰砰砰!”冯建军愣了一下,这么晚了谁会来?他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去开门。门一开,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门口站着两个人。赵子豪满脸通红,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
眼神有些发直。冯曼曼扶着他,脸上画着精致的妆,手里拎着那个据说两万多的驴牌包。
“爸,你怎么才开门啊?慢吞吞的。”冯曼曼一进门就抱怨,把手里的包往鞋柜上一扔。
那柜子上全是灰,她也不在乎,或者说根本没正眼看这个家。“曼曼?子豪?
这么晚你们怎么来了?”冯建军有些意外,赶紧侧身让他们进来。“赶紧的,倒杯水!
没看子豪喝多了吗?”冯曼曼没回答,一边把赵子豪往那张旧沙发上扶,一边颐指气使地喊。
冯建军赶紧去厨房倒水。水有点烫,他兑了点凉白开,端出来递过去。“子豪,喝点水,
解解酒。”赵子豪靠在沙发上,半睁着眼,
看着冯建军手里那印着“先进工作者”字样的搪瓷缸子,突然一挥手。“啪!
”搪瓷缸子被打翻在地。水洒了一地,溅湿了冯建军那双洗得发白的布鞋。
“什么破杯子……我不喝!我要喝……喝依云!”赵子豪大着舌头,一脸嫌弃。
冯曼曼赶紧拿纸巾给赵子豪擦身上并不存在的水渍,转头冲着冯建军瞪眼。“爸!
你能不能行?拿这种破杯子给子豪喝水?也不嫌脏!去楼下便利店买瓶矿泉水去!要贵的!
”冯建军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水渍,还有那只滚到墙角的搪瓷缸子。
那是他教书三十年退休时候,学校发的纪念品。他用了五年,视若珍宝。现在,
像垃圾一样躺在地上。“怎么还不去?愣着干嘛?”冯曼曼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
冯建军抬起头,看着女儿那张妆容精致却满是戾气的脸。又看了看瘫在沙发上,
像看下人一样看着他的女婿。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很累。真的很累。“曼曼。
”他的声音有些哑。“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十一点怎么了?便利店又不关门!
”冯曼曼理直气壮,“子豪明天还要上班,他是家里顶梁柱,伺候好他是应该的!爸,
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跑个腿怎么了?”闲着也是闲着。顶梁柱。冯建军弯下腰,慢慢地,
一点一点地把搪瓷缸子捡起来。缸体上的瓷掉了好几块,露出里面黑色的铁胎。像是道伤疤。
“我去买。”他说。转身出门的时候,他听到身后赵子豪发出一声嗤笑。
“老东西……就是贱骨头,不骂不动弹。”冯曼曼娇嗔道:“哎呀老公你小点声,
这老房子隔音不好,让人听见多丢人。不过他也确实欠骂,一个月就给那点钱,
还不够我做两次美容的……”门关上了。把那些话关在了里面,
也把冯建军的心关在了冰窖里。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一片漆黑。2第二天是周末。
冯建军起得很早。即便昨晚被折腾到半夜才睡,生物钟还是让他五点半就醒了。
赵子豪和冯曼曼还在那张小床上呼呼大睡。那是冯曼曼出嫁前的床,一米五宽,
两个人挤着显得局促。冯建军轻手轻脚地去早市。他要去买菜。
昨天晚上那顿海鲜大餐虽然看着排场,但他知道,年轻人胃口刁,酒醒了肯定想喝点粥,
吃点清淡的小菜。早市人声鼎沸。冯建军在一堆大爷大妈里显得并不起眼。“师傅,
这虾怎么卖?”“四十五一斤,活蹦乱跳的!”“来……来半斤吧。”他犹豫了一下,
还是买了。曼曼爱吃白灼虾。又买了排骨,买了新鲜的菠菜,还特意去进口水果店,
咬牙买了一盒车厘子。那一小盒车厘子,两百多块。是他平时半个月的菜钱。
但他看着那红得发紫的果子,想着外孙乐乐上次视频说想吃,想着曼曼昨天那嫌弃的眼神。
买了吧。买了,也许他们就能少嫌弃自己一点。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已经是七点多了。
屋里静悄悄的。冯建军钻进厨房,开始忙活。淘米,煮粥,洗虾,焯排骨。
油烟机轰隆隆地响,像是老牛在喘气。八点半。卧室门开了。赵子豪穿着睡衣,
头发乱蓬蓬地走出来,打着哈欠,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走进厕所。“砰”的一声关上门。
接着是冲水的声音。出来后,他一**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开始刷视频。
外放声音开得很大,全是那种嘻嘻哈哈的罐头笑声。冯建军端着煮好的皮蛋瘦肉粥出来,
脸上堆着笑。“子豪,醒了?喝点粥,养胃。”赵子豪瞥了一眼那碗粥,眉头皱了起来。
“爸,我不吃皮蛋,味儿大。”冯建军愣了一下:“以前……以前不是挺爱吃的吗?
”“那是以前!现在谁还吃这种含铅的东西?致癌不知道吗?”赵子豪不耐烦地挥挥手,
“有牛奶没?给我热杯牛奶,要全脂的。”冯建军想到了墙角那箱落灰的牛奶。但他没敢拿。
“那个……家里没鲜奶了,我现在去买?”“算了算了!真麻烦!
”赵子豪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在这个家连口像样的早饭都吃不上!”这时候,
冯曼曼也出来了。她穿着丝绸睡衣,脸上敷着面膜,像个惨白的鬼。“吵什么呢?大清早的。
”“老婆,我想喝咖啡,爸这只有皮蛋粥。”赵子豪立马换了一副委屈的嘴脸。
冯曼曼翻了个白眼,扯下面膜扔进垃圾桶——那是冯建军刚套好的垃圾袋。“爸,
你也真是的。子豪现在升职了,那是公司高管,生活品质得跟上。
你别老拿你那些穷酸习惯来对付我们。”冯建军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有些局促。
“那……那我去买咖啡?星巴克?”“不用了,点了外卖了。”冯曼曼坐到餐桌前,
看着桌上那一盘白灼虾,伸手捏了一个扔进嘴里。“这虾太小了,不是基围虾吧?
爸你也太会省钱了,这种死虾吃了拉肚子。”冯建军急了:“不是死虾!早上刚买的,
活蹦乱跳的!四十五一斤呢!”“行了行了,别邀功了。”冯曼曼吐出虾壳,
“我也就随便一说。”门铃响了。外卖到了。两杯星巴克,还有两份精致的三明治。
一共一百八。冯建军看着他们吃着外卖,把自己辛辛苦苦做了一早上的粥和虾推到一边。
那盘虾孤零零地红着,像是某种讽刺。“爸,跟你说个事。”赵子豪喝了一口咖啡,
终于正眼看了冯建军一次。“什么事?”冯建军坐在小板凳上,正在剥剩下的虾。
他不舍得浪费,自己吃。“乐乐那个钢琴课,我想给他换个私教。一对一的那种,
这大课没什么效果。”“那是好事啊。”冯建军点头。“好事是好事,就是学费有点贵。
一年得四万。”赵子豪顿了顿,“你看,我和曼曼最近手头紧,刚换了车,房贷压力也大。
这钱……”图穷匕见。冯建军剥虾的手停住了。昨天才转了五千。今天又要四万?“子豪啊,
我这手头……也没多少现钱了。”冯建军实话实说,“上个月刚交了取暖费,
还有……”“爸!”冯曼曼打断了他,“你每个月七千多退休金,平时吃糠咽菜的,
钱都去哪了?我就不信你没存款!”“我的钱不都贴补给你们了吗?
”冯建军的声音小了下去,“这几年,买车位八万,乐乐保险三万,
你们去旅游两万……”“哎呀行了行了!别翻旧账!”冯曼曼不耐烦地敲着桌子,
“就问你有没有吧?乐乐可是你亲外孙,你就眼睁睁看着他输在起跑线上?”“就是。
”赵子豪阴阳怪气地接茬,“我看隔壁老李头,人家为了孙子,把老家两套房都卖了。
爸你这觉悟,还得提高啊。”冯建军低着头,看着手里剥了一半的虾肉。虾肉上沾着点酱油,
黑乎乎的。“我……我再想想办法。”他没敢直接拒绝。在这个家里,他习惯了妥协。
似乎只要他拒绝,就是不爱孩子,就是自私,就是罪人。“行,你想想吧。
最晚下周一得交费。”赵子豪站起身,“老婆,走,换衣服,咱们去逛商场。今天周末,
带你去挑那个包。”“真的?老公你太好了!”冯曼曼欢呼一声,
跳起来抱住赵子豪亲了一口。两人回屋换衣服去了。冯建军默默地收拾桌子。
把没吃完的三明治包装纸扔掉,把只喝了一半的星巴克倒进水池。那棕色的液体流进下水道,
像是一股污浊的血。他看到了桌上那盒车厘子。还没开封。
他本来想洗好了给他们带路上吃的。“曼曼,这车厘子……”他拿着盒子走到卧室门口。
里面传来冯曼曼的声音。“这破裙子怎么这么紧?我是不是胖了?”“不胖,正好。显身材。
”“对了,那老头要是拿不出四万块钱咋办?”赵子豪的声音透着一丝冷笑:“拿不出?
那就让他把这破房子卖了呗。反正他一个人住这么大也是浪费,
去租个单间或者去养老院多好。卖了房这钱正好给咱们换个大平层。”“也是。
我看他这身体硬朗着呢,再去外面干点零活也能挣钱。我看小区门口那保安一个月还三千呢。
”“就是懒。仗着有退休金混吃等死。”“行了别说了,一会让他把车厘子洗了咱们带着,
路上解渴。”冯建军站在门口。手里的车厘子盒子被捏得咯吱作响。塑料壳陷进肉里,
有点疼。但他感觉不到手上的疼。因为心里的疼,已经把全身都麻痹了。卖房。保安。
混吃等死。这就是他在女儿女婿眼里的价值。剩余价值。只要还没榨干,就得继续榨。
榨干了,就扔进养老院,或者随便找个角落烂掉。冯建军深吸一口气,转身。他没有进去。
他把那盒两百多的车厘子,连同那个写着“进口臻品”的袋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咚。
”声音很沉闷。就像是一颗心掉进深渊的声音。过了一会,冯曼曼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来了。
“爸,车厘子呢?洗好了没?”冯建军背对着他们,在擦桌子。动作很慢,很用力。“坏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全坏了,烂心了,我扔了。”“啊?
怎么买的啊?真是的,买东西都不会挑!两百多块钱打水漂了!败家!
”冯曼曼骂骂咧咧地穿鞋。赵子豪不屑地哼了一声:“行了老婆,别跟他计较。走,
老公给你买好的去。”两人摔门而去。屋里又恢复了死寂。3这天下午,
冯建军接到了老同事老李的电话。“建军啊,下午出来下棋?公园老地方。”“不去啦。
”冯建军看着窗外的天,“心情不好。”“咋啦?又为了儿女的事?”老李也是个明白人,
“我说你就是太惯着了。咱们这代人,吃苦吃惯了,总想把福都给孩子。结果呢?
养出一群白眼狼。”冯建军没说话。“对了,跟你说个事。我那孙子,
昨儿个非要什么平板电脑,我不给买,就在地打滚。我儿子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你猜怎么着?
今儿个老实多了。”老李叹了口气。“有些时候啊,人就是不能太好说话。你越软,
人家越觉得你该。”挂了电话,冯建军在屋里转了好几圈。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铁皮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本红色的存折,还有几张定期存单。那是他的棺材本。一共三十二万。
这是他预备着万一自己生大病,或者将来走不动的最后保障。四万块。给乐乐交钢琴费。
他颤抖着手,拿出一张五万的存单。如果不给,曼曼肯定又要闹。如果不给,
以后想见外孙恐怕都难。“最后一次。”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就在这时候,手机又响了。是冯曼曼发来的语音。背景音很嘈杂,像是在商场。“爸!
你在家吧?赶紧把户口本找出来拍个照发给我!”语气急促,不容置疑。
冯建军回拨过去:“曼曼,要户口本干什么?”“哎呀你别管了!
我们要给乐乐报名那个游学营,需要资料!快点!人家名额有限,晚了就抢不到了!
”“那个游学……多少钱啊?”“不贵!一个人两万八!我跟子豪商量了,
这次我们也跟着去,顺便度个假。一共也就不到十万块钱。你快点的!”冯建军的手一抖。
不到十万。说得轻巧。“那……那钢琴课的钱……”“钢琴课回来再说!先把这事办了!
对了爸,既然你那么心疼乐乐,这次游学的钱你能不能赞助点?也不多要你的,
你出两万就行,当给乐乐的礼物了。”冯建军感觉脑子嗡的一下。两万。加上早上的四万。
这就是六万。“曼曼,我真没那么多钱了……”“爸!你怎么又哭穷?我闺蜜小雅她爸,
直接给了二十万让他们去欧洲玩!你怎么就这么窝囊呢?两万块钱都拿不出来?
你当什么外公啊?”电话那头,冯曼曼的声音尖锐刺耳,哪怕隔着听筒,
都能想象出她此刻那副鄙夷的嘴脸。周围似乎还有人在笑。“就是,
这年头还有拿不出两万块钱的老头?退休金都哪去了?不会是给哪个相好的花了吧?
”这是赵子豪的声音。带着恶意的调侃。冯建军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发白。“我没有相好的!
我的钱都给你们了!这些年哪一笔不是给你们了?”他忍不住吼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大声跟女儿说话。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随即爆发了更大的怒火。“冯建军!
你吼什么吼?啊?给我们花钱怎么了?你老了不还得靠我们养吗?现在花你点钱你就叫唤,
以后躺床上动不了了是不是还得让我们伺候你?你想得美!”“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冯建军拿着手机,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气。心脏跳得很快,像是有个鼓槌在胸腔里乱砸。
“靠你们养……”“伺候我……”这两句话像两把刀,直接**了他的肺管子。
他想起了前年自己做胆结石手术。住院一周。冯曼曼只来了一次,呆了十分钟,
拍了张“孝顺女儿陪护父亲”的照片发朋友圈,然后就走了。剩下几天,全是护工照顾的。
护工费还是他自己出的。这就是所谓的“靠你们养”?
冯建军把那张五万的存单塞回了铁盒子里。狠狠地盖上盖子。“不给了。”他咬着牙,
眼眶发红。“这次,死也不给了。”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傍晚时分,门锁响动。
冯曼曼和赵子豪回来了。大包小包,满载而归。冯曼曼手里拎着一个橘色的包装袋,
那个著名的H标志格外显眼。她脸色阴沉,一进门就把袋子往沙发上一扔。“冯建军,
你刚才在电话里什么态度?长本事了是吧?敢挂我电话?”她不再叫“爸”,而是直呼其名。
赵子豪在后面关上门,脸上带着那种看好戏的表情,手里转着车钥匙。“曼曼,消消气。
爸可能就是更年期到了,老年痴呆前兆。”冯建军坐在藤椅上,没动。
他看着那个橘色的袋子。那是一个爱马仕的包。他在新闻上见过,这玩意儿,配货加包,
少说也得五六万。他们有钱买这个。却没钱给孩子交学费。
却要逼着他这个拿退休金的老头出钱。“那个包,多少钱?”冯建军突然开口问。
冯曼曼愣了一下,随即冷笑:“怎么?你要给我报销啊?
这可是我在专柜配了好久的货才拿到的,一共花了八万多。你要是能报销,
刚才的事我就原谅你。”八万多。冯建军的棺材本,也就够买四个这种包。
“八万多的包买得起,两万块钱学费出不起?”冯建军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女儿。
那眼神很陌生,冷得像冰,又硬得像铁。冯曼曼被这眼神看得心里一毛,但随即恼羞成怒。
“这是两码事!这包是我必须要买的,我在闺蜜圈里能不能抬起头就看这个包了!
孩子的学费那是义务,你是外公,你出钱是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冯建军缓缓站起身。他的背有些佝偻,但此刻却努力挺直了。
“哪条法律规定,外公必须出学费?哪条法律规定,老人的棺材本必须给女儿买奢侈品?
”“法律?你跟讲法律?”赵子豪笑了,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冯建军,“爸,
咱们讲的是情分。你要是非要讲法律,那行啊,以后你老了病了,
法律可没规定女婿必须床前尽孝吧?”**裸的威胁。
冯建军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当半个儿子疼的女婿。当年赵子豪创业失败,欠了一**债,
是他冯建军拿出二十万帮他平的事。现在,这只狼长大了,开始露牙了。“好。讲情分。
”冯建军点点头。他转身走进卧室。冯曼曼以为他去拿存折了,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这就对了嘛,老倔驴,非得赶着不走打着倒退。早拿出来不就完了?
”赵子豪也松了口气:“这老头,就是欠收拾。”一分钟后。冯建军出来了。手里没有存折。
只有一个黑色封皮的旧笔记本。封皮已经磨损了,纸张泛黄。他走到餐桌前,
把笔记本“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客厅里炸响。“既然讲情分,
那咱们就好好算算这笔情分账。”冯建军的手按在笔记本上,青筋暴起。“曼曼,子豪。
这是从五年前你们结婚开始,每一笔我给你们的钱。”“大到买房买车,小到水电煤气费,
甚至你们来家里吃饭我买菜的钱。”“我都记着呢。”冯曼曼脸色一变,冲过来想抢笔记本。
“你有病吧?一家人记账?你变态啊?”冯建军手一挥,挡开了她的手。他的动作很快,
很有力,完全不像个六十五岁的老人。“别动。”他翻开第一页。“2019年5月1日,
曼曼婚房首付,转账120万。”“2019年10月3日,赵子豪创业填坑,现金20万。
”“2020年6月……”他一项一项地念。声音苍老,却字字清晰。每一行字,
都像是一记耳光,抽在对面这两个光鲜亮丽的年轻人脸上。冯曼曼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赵子豪的表情从不屑变成了惊恐,又变成了愤怒。“够了!”冯曼曼尖叫一声,
抓起那个爱马仕包狠狠地砸在地上。“冯建军!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这钱是你自愿给的!现在拿出来说是要还要回去吗?你做梦!”“我没说要回去。
”冯建军合上笔记本。抬起头,看着疯狂的女儿。“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从今天开始。
”“我的情分,用完了。”“以后,一分钱,都没有了。”“还有。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摔在地上的爱马仕包上。“你骂我穷酸,骂我丢人。”“对,我是穷酸。
”“所以我决定,收回这套房子。”“这房子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限你们三天之内,把当初从我这拿走的备用钥匙还回来。以后,别来了。”空气凝固了。
冯曼曼和赵子豪像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当场。他们没想到。
这个一辈子唯唯诺诺、甚至有点窝囊的老头。这个被他们视为终身免费提款机的父亲。
竟然真的,断供了。而且,还要把他们扫地出门。4客厅里的空气像是凝固的水泥,
沉重得让人窒息。那本黑色的笔记本静静地躺在廉价的复合板桌面上,
封皮上的褶皱像是一张嘲弄的笑脸。冯曼曼的胸口剧烈起伏,
那张平时保养得宜的脸此刻扭曲得有些狰狞。她盯着那个笔记本,
像是盯着一颗随时会炸的炸弹。“收回房子?断绝资金?”她尖笑了一声,
声音像是用指甲刮过黑板,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冯建军,你是不是老年痴呆提前了?
这房子是你名下的没错,但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求着我们要搬去大房子,
才要把这当备用房的!现在你想赶我们走?你想让亲戚朋友都看笑话吗?
”赵子豪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的惊恐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轻蔑和无赖的神情。他重新坐回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甚至还伸手从茶几上拿了个橘子,在手里抛着玩。“爸,气话说了也就说了,
咱们当小辈的不跟你计较。但这账本……”他把橘子扔回盘子里,发出一声闷响,
“这就有点过分了吧?咱们是一家人,你记这种黑账,传出去不怕被人戳脊梁骨?”“过分?
”冯建军看着这两个毫无悔意的人,心里最后那一丝名为“亲情”的火苗,终于彻底熄灭了。
只剩下灰烬。冰冷,且肮脏。他伸手翻开笔记本,指着其中一行。“2021年2月,
赵子豪撞坏别人宝马,赔偿金五万八。你说怕留下案底影响前途,跪在地上求我。这钱,
是我把刚存的定期取出来的。”他又翻一页。“2022年8月,曼曼你要做医美,
说是为了挽回婚姻危机。三万六。我把准备看牙的钱给你了。到现在,我这牙还在疼。
”冯建军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肿胀的半边脸颊。“你们管这叫黑账?”“那又怎么样!
”冯曼曼突然爆发了,她把那个摔在地上的爱马仕包踢了一脚,像是在踢冯建军的脸,
“你生了我,养我不是应该的吗?别人的爸爸都能给女儿买别墅开豪车,你呢?
就给了这点钱,还拿个破本子记着?你也不嫌丢人!”“嫌我丢人?”冯建军点了点头,
声音出奇地平静,“好。既然我这么丢人,那我也就不给你们那张光鲜亮丽的脸抹黑了。
”他转身走到电视柜旁,拉开抽屉,拿出一串钥匙。那是他这套老房子的备用钥匙,
之前一直放在那,方便他们随时回来拿东西——或者说,搜刮东西。“拿着你们的东西,滚。
”这一个字,他说得不重,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钉子。赵子豪的脸色变了变,他站起身,
眼神变得阴狠。“老东西,你玩真的是吧?行,你别后悔。你今天要是把我们要赶出去,
以后你瘫在床上,别指望我们给你端屎端尿!乐乐你也别想见了!
你就守着你这破房子孤独终老吧!”这是杀手锏。以往每次只要提到乐乐,提到养老,
冯建军就会软下来。那是老人的软肋。但这一次,赵子豪失算了。冯建军看着他,
嘴角竟然勾起了一丝笑。那笑容里,全是悲凉的嘲讽。“赵子豪,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也太小看钱了。”“我有房,有退休金。等我不给你们输血了,我一个月七千多,
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去哪去哪。真动不了了,我把这房子一卖,加上存款,
我去最好的养老院,请两个护工,一个给我捏脚,一个给我喂饭。她们会比你们孝顺一百倍。
”“至于乐乐……”冯建军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但立刻又坚硬如铁。
“如果他被你们教成这种白眼狼,那不见也罢。”“你!”赵子豪被噎得满脸通红,
手指着冯建军,哆嗦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滚!”冯建军突然一声暴喝,
顺手抄起旁边的扫帚,狠狠地往地上一砸。“啪!”扫帚柄断了。
但这股气势把两个年轻人吓了一跳。他们从没见过一向老实巴交的父亲发这么大的火。
冯曼曼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是气出来的。“行!冯建军!你有种!你等着!
以后你就是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喊你一声爸!”她弯腰捡起那个爱马仕包,
拽着赵子豪就往外冲。“砰!”防盗门被狠狠摔上,震得墙皮簌簌落下。屋子里终于安静了。
冯建军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那半截断了的扫帚柄。他的手在抖。剧烈地颤抖。那不是恐惧,
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脱力后的虚脱。他慢慢地松开手,扫帚柄掉在地上。他走到沙发前,
缓缓坐下。那是刚才赵子豪坐过的地方,还带着令人作呕的余温。他闭上眼,
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流了下来。三十年的父女情。在这一刻,为了钱,
为了一个包,为了那可笑的面子。断了。断得干干净净。不知坐了多久,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冯建军睁开眼。他站起身,走进卧室,
从床底下的铁盒子里拿出所有的银行卡。那是他的工资卡,还有一张给冯曼曼办的附属卡。
那张附属卡,每个月限额五千,是给外孙的生活费。但实际上,经常月初就被刷爆,
然后冯曼曼会打电话来让他还款。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银行的客服电话。“喂,你好。
我想挂失。”“对,挂失附属卡。”“立刻停用。”“还有,我的主卡,我要修改密码。
立刻生效。”挂断电话。他又打开微信。找到那个只有五个人的“相亲相爱一家人”群。
点击右上角。退出群聊。没有任何犹豫。5周一的早晨,
临江市的CBD写字楼里忙碌而压抑。赵子豪坐在他的工位上,手里拿着那杯星巴克,
却怎么也喝不出以前的那种优越感。他刚被领导叫进去批了一顿,
说上个月的业绩下滑得厉害,要是再不开单,在这个位置上也坐不稳了。所谓的高管,
其实也就是个大区销售主管,底薪八千,全靠提成撑着。
为了维持那个“年薪五十万”的人设,他和冯曼曼可谓是费尽心机。贷款买的宝马5系,
每个月车贷六千。市中心的大平层,房贷一万二。
加上冯曼曼那些名牌包、化妆品、孩子的贵族学校……他们每个月的固定支出高达三万。
而他和冯曼曼的工资加起来,到手也就两万出头。剩下的缺口,
全靠冯建军那个“老不死”的填补。有时候是直接转账,有时候是代付信用卡,
有时候是各种名目的“赞助”。昨天那一闹,赵子豪心里其实有点慌。
但他赌冯建军不敢真断。毕竟是亲爹,哪有隔夜仇?正想着,手机响了。
是冯曼曼发来的微信语音。“老公!气死我了!刚才我去给乐乐交钢琴费,刷那张附属卡,
居然显示余额不足!那个前台小妹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是不是那老头把卡停了?
”赵子豪眉头一皱,心里咯噔一下。“停了?不可能吧。是不是限额了?或者网络问题?
”“什么网络问题!我试了三次!你是不知道多丢人!后面排队的家长都在笑!老公,
你赶紧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意思!真想饿死他亲外孙啊?”赵子豪咬了咬牙,
拿着手机走到楼梯间。拨通冯建军的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再拨。
还是通话中。赵子豪脸色变了。这是被拉黑了。他又换了个微信号,去加冯建军。结果发现,
那个熟悉的头像,已经把他删除了。甚至连朋友圈都看不到了,只剩下一条横线。“操!
”赵子豪狠狠地踢了一脚防火门。这老头,玩真的?与此同时。临江市最大的律师事务所。
冯建军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背挺得笔直,坐在会客室的真皮沙发上。
他对面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律师,姓王。王律师推了推眼镜,看着桌上那本黑色的笔记本,
还有那一摞厚厚的转账回执单——那是冯建军一大早去银行打印出来的。“大爷,
您的诉求我听明白了。”王律师的语气很客气,甚至带着几分敬佩。
像这么清醒、且证据保留得这么完整的老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您是想确认这些钱款的性质,以及是否可以追回,对吗?”冯建军点了点头,
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王律师,我不懂法。但我知道,有些钱是赠与,有些钱是借款。
那本子上,凡是他们写过借条,或者在微信里说过是‘借’、‘周转’的,我都标出来了。
一共是四十二万。”“至于剩下的四十多万,算我瞎了眼,喂了狗,我不追究。
”“但这四十二万,我要拿回来。”王律师仔细翻看着证据,频频点头。“大爷,
您这证据链非常完整。微信聊天记录、转账备注、还有这几张欠条虽然不规范,
但都能作为证据。尤其是这笔二十万的创业借款,有明确的借条。这官司,能打。
”“能打就好。”冯建军松了口气,“需要多少律师费,您尽管说。”“律师费不急。
”王律师笑了笑,“不过大爷,既然是家庭纠纷,我建议先发律师函。很多时候,
年轻人好面子,怕上法院,一封律师函过去,效果比什么都强。”“好,就发律师函。
”冯建军眼神冷冽,“寄到他们单位去。”“单位?”王律师愣了一下。“对。
赵子豪在那个什么信贷公司,冯曼曼在那个早教中心。寄到前台,让所有人都看看,
他们欠了亲爹多少钱。”冯建军的语气很淡,但听在王律师耳朵里,却透着一股决绝的狠劲。
这不仅仅是追债。这是在打脸。是要把那两层画皮,当众撕下来。从律所出来,
外面阳光刺眼。冯建军觉得有些眩晕,那是低血糖的征兆。他为了省钱,
早上只吃了一个馒头。他摸了摸口袋,走进旁边的一家面馆。“老板,来碗牛肉面。
”“好嘞!大碗小碗?”冯建军犹豫了一下。以前,他肯定要小碗,还得嘱咐少放肉多放面。
“大碗。加一份牛肉,再加个卤蛋。”他说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这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冯建军接起。“喂?”“爸!是我!”是冯曼曼。
她换了个号码打过来的。声音气急败坏,甚至带着哭腔。“爸,你疯了吗?你把卡停了?
乐乐今天钢琴课都没上成!被老师赶出来了!孩子在门口哭得嗓子都哑了!
你心怎么这么狠啊!”冯建军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但他没有像以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