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沃克陈默】的玄幻小说《看不见的锚》,由新晋小说家“一号狙击手”所著,充满了奇幻色彩和感人瞬间,本站无弹窗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3458字,看不见的锚精选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2-20 16:26:16。在本网【ks.ayshl.com】上目前已完结。小说详情介绍:银杏叶开始泛黄,点缀着绿草地,像散落的金币。我站在人群边缘,手中握着酒杯,香槟的气泡不断上升,破裂,消失。“李维!”陈默穿着合身的西装,胸前别着新郎的礼花,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他穿过人群,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你来了,太好了。”他退后一步,仔细打量我,“看起来不错。”“你也是,新郎官。”我微笑,...
《看不见的锚》免费试读 看不见的锚精选章节
1城市在暮色中醒来,而我假装沉睡。手机屏幕显示清晨六点三十分,我却毫无睡意。
推开窗,风带着清晨特有的凉意吹进来,窗帘如慢镜头般飘动。楼下街角,
早点摊的蒸汽袅袅升起,地铁口涌出第一批上班族,他们行色匆匆,仿佛身后有鞭子抽打。
而我,只是看着。朋友们总说我过着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自由撰稿人,无需打卡,
没有上司,想睡到几点就几点,时间完全自主。每当他们这么说,我只是微笑,点头,
从不解释。真正的自由,他们不懂。或者,连我自己也不懂。我走向书桌,打开电脑,
桌面背景是十年前的照片——青涩的脸,眼里有光,站在大学图书馆前,
手中握着刚完成的剧本。那时的我以为自己会改变世界,至少改变某个小角落。屏幕亮起,
邮箱图标右上角的数字已经跳到了47。大多数是编辑的催稿邮件,
语气从客气逐渐变得紧迫。我依次点开,又关上,一个字也没回复。冰箱里还剩半瓶红酒,
我倒了小半杯,在晨光中一饮而尽。这习惯不健康,我知道。
但酒精能暂时麻痹那种感觉——那种像是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你今天有什么计划?”上周,心理医生这样问我,她的声音温和而专业。“写作,
”我回答,“至少四小时。”“然后呢?”我沉默了。然后?然后我会在房间里踱步,
从书架抽出一本书又放回去,刷几小时社交媒体,看别人的生活片段,吃些速食食品,
最后在午夜前疲惫地躺下。日复一日。“李维,你的身体是自由的,”她最终说,
“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束缚你的不是外在环境,而是你内心的某些东西。
”内心的某些东西。我望向窗外,视线穿过林立的高楼,想象自己正飞翔在城市上空,
像一只鸟。但我的翅膀是湿的,羽毛上沾满了无形的重量,无论如何拍打,都无法真正离地。
桌上放着一张上周收到的婚礼请柬,烫金的字体在晨光中微微反光。是大学最好的朋友陈默。
曾经一起在宿舍熬夜写剧本,一起为女主角的人设争吵,
一起在凌晨的便利店吃泡面谈论未来。我拿起请柬,又放下。已经错过了回复期限。
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不敢面对他们眼中的疑问:“李维,你现在在做什么?
”“出过什么作品吗?”“还记得我们当年的梦想吗?”梦想。这个词如今像一根细针,
轻轻一碰就痛。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到七点整。我深吸一口气,打开空白文档。
光标在左上角闪烁,像一种无声的催促。窗外的城市开始喧嚣,而我的房间静如坟墓。
2街角的咖啡店换了招牌,曾经熟悉的绿色标志被一种冷峻的黑色字体取代。
我在门前迟疑片刻,还是推门进去。至少这里还有人声。咖啡机嘶嘶作响,
空气中弥漫着烘焙豆子的香气。我选了靠窗的位置,打开笔记本,
试图在人群的包围下写点什么——任何东西都好。邻桌坐着一对年轻情侣,
女孩兴奋地展示手机上的旅行照片。“看这个,巴厘岛的日落,美得不真实!
”男孩笑着点头,眼里满是对她,而非照片的着迷。我转开视线,手指在键盘上悬停。
曾几何时,我也曾计划环游世界,用文字记录每一个角落的故事。
笔记本的第一页还贴着从杂志上剪下的剪报:冰岛的极光,撒哈拉的星空,京都的樱花。
那些地方,一个也没去过。咖啡冷了,文档依旧空白。正当我准备放弃时,他走了进来。
一个中年人,穿着略显皱巴的西装,提着一把大提琴盒。他朝店员点头致意,
熟练地走到角落的小舞台——那甚至称不上舞台,只是一个稍高的平台。他没有说话,
只是打开琴盒,取出乐器,调音,然后开始演奏。第一个音符响起时,
整个咖啡店仿佛安静了一瞬。是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第一号前奏曲。音乐如水般流淌,
填满了每个角落,甚至渗入了墙壁的缝隙。我停下了假装写作的手指,真正地聆听。
他的眼睛半闭着,身体随着音乐的起伏微微摆动,手指在指板上舞蹈。那一刻,
他仿佛不存在于这间咖啡店,不在这个城市,甚至不在这个世界。他在自己的宇宙里,
与巴赫对话。音乐停止时,咖啡店里响起了零星但真诚的掌声。他微微躬身,没有笑容,
但眼神清澈。然后他小心地将大提琴收回琴盒,像对待最珍贵的宝物。等他收拾妥当,
我鼓起勇气走上前。“您的演奏很美。”他抬头看我,眼神中有一丝惊讶,
然后化为淡淡的温暖。“谢谢。”“您是专业的音乐家吗?”他笑了,眼角的皱纹聚在一起。
“白天是会计,晚上和周末才是大提琴手。”他拍了拍琴盒,“这是我逃离数字世界的方式。
”逃离。这个词击中了我。“您不觉得...被束缚吗?”我问,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这问题太私人。但他没有介意,反而认真思考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牢笼,年轻人。
我的牢笼是报表、税收、房贷。”他的手指轻抚琴盒,“但当我演奏时,那些数字都消失了。
音乐是我的钥匙。”“钥匙...”我重复这个词。他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
“找到你的钥匙。它可能就在你以为最不可能的地方。”他离开了,琴盒在身后轻轻晃动。
我回到座位,看着空白的文档。突然,一个词跳入脑海:锚。我们都是船,
漂泊在生活的海洋上。但有些锚不是拴在海底,而是拴在心上。它们无形,却沉重;看不见,
却真实存在。我在这家咖啡店坐了多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直到窗外街灯渐次亮起,
我才意识到天已黄昏。文档上终于有了字,只有一句:“束缚我的不是人身,
而是那些看不见的锚。”3那晚,我做了个梦。梦中我回到了大学宿舍,
陈默正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纸。“看!‘新星’剧本大赛!
一等奖有机会被搬上国家话剧院的舞台!”梦中的我夺过传单,眼睛发亮。“我们要参加!
”“当然!我们联手,无敌!”陈默拍着我的肩膀大笑。场景转换。我们在图书馆熬夜,
桌上摊满了参考书和草稿纸。窗外从明亮到黑暗再到明亮,而我们浑然不觉,
完全沉浸在创作的世界里。“这里,女主角的独白应该更激烈一些,”我说,
用红笔在稿纸上划拉着。“不,不,她此刻应该是内敛的,愤怒在心中沸腾,
而不是爆发出来。”陈默坚持。我们争论,有时甚至争吵,但最终总能找到平衡点。
那种感觉——两个灵魂为了共同的目标碰撞、融合,创造出比各自想象更美妙的东西。
然后场景再次变换。毕业典礼。我们穿着学士服,帽子扔向天空。
陈默大喊:“我们要改变中国戏剧!”我回应:“让世界听到我们的声音!”掌声雷动。
梦中的阳光刺眼,每个人的脸都模糊在光晕中。突然,一切都安静下来。
我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礼堂,
手中握着一份文件——一份来自父母希望我考取的公务员岗位录取通知。舞台黑暗,
观众席空荡,只有一束光打在我身上。我张嘴想说什么,但没有声音。那些锚,
原来在那时就已经落下。醒来时,枕头是湿的。窗外晨光熹微,又是新的一天。我躺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它们像地图上的河流,蜿蜒通向未知的地方。那个梦如此清晰,
仿佛不是梦,而是记忆深处的某个片段被完整地提取出来。手机震动,是陈默。“李维,
看到请柬了吗?我知道你可能很忙,但还是希望你能来。不只为婚礼,也为老朋友聚聚。
我们都想你了。”短短几行字,我读了三遍。手指悬在回复键上,迟迟按不下去。
拒绝的理由有很多:截稿日期,突如其来的感冒,甚至编造一个不在城市的出差。
这些借口在我脑中盘旋,每一个都看似合理。但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我不敢面对。
不敢面对他们眼中的期待,不敢面对那些未完成的承诺,
不敢面对那个曾经眼中闪光、相信自己能改变世界的自己。我放下手机,起身走到书架前。
最顶层,落满灰尘的纸箱里,装着大学时代的手稿。我把它拿下来,灰尘在阳光下飞舞。
打开箱子,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最上面是《囚鸟》的剧本——我们为“新星”大赛准备的参赛作品,
讲述一个物理上自由却心灵被困的女人的故事。讽刺的是,我现在活成了那个角色。
我翻开泛黄的纸页,字迹有些已经模糊。但那些台词,那些场景,那些人物,依然鲜活。
读着自己二十岁时写下的文字,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那个年轻的自己正在通过这些文字,与现在的我对话。
“真正的牢笼不在外面,而在心里。”女主角的这句台词被我反复修改过七次。
陈默曾说这句太直白,缺乏艺术性,但我坚持保留。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当时的坚持。
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母亲。“小维,最近怎么样?工作顺利吗?”“还好,妈。
”“那就好...你王阿姨的女儿下月结婚,记得吗?小时候常来我们家玩的那个玲玲。
她考上公务员了,在市文化局,稳定又体面...”我没有听清后面的话,只是嗯嗯地回应。
挂断电话后,我继续翻阅旧稿,直到翻到箱底。那里有一封未寄出的信,
信封上写着“致十年后的我”。我的手微微颤抖,打开信封。
“亲爱的未来的我:如果你正在读这封信,那么恭喜你,你已经实现了我们的梦想吧?
我们的剧本一定上演了,对吧?也许不止一部,也许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剧团,
也许...无论如何,请不要忘记为什么开始。不要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不要因为困难就放弃。记住,戏剧不只是娱乐,它是我们理解世界的方式,
是我们对抗遗忘的武器。如果...如果你偏离了这条路,没关系。但请记住,
永远有一条路可以回来。永远相信故事的改变之力。二十岁的李维”信纸从我手中滑落,
飘到地上。窗外的阳光正盛,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
它们在光中舞蹈,轻盈,自由,不受拘束。我弯腰捡起信纸,轻轻抚平褶皱。手机屏幕亮起,
显示着陈默的短信。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打字:“我会去的。另外,
有时间聊聊我们的剧本吗?我有些新想法。”发送。没有想象中的恐慌,
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平静,像在暴风雨后终于靠岸的船。4婚礼在一座老式花园洋房举行。
银杏叶开始泛黄,点缀着绿草地,像散落的金币。我站在人群边缘,手中握着酒杯,
香槟的气泡不断上升,破裂,消失。“李维!”陈默穿着合身的西装,胸前别着新郎的礼花,
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他穿过人群,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你来了,太好了。
”他退后一步,仔细打量我,“看起来不错。”“你也是,新郎官。”我微笑,“恭喜。
”“谢谢。对了,林薇在那边,她一直问起你。”陈默指向不远处,
一个短发女子正与人交谈,手势生动,神采飞扬。林薇,我们剧本社的第三位成员,
如今是知名剧评人。她转头看见我,眼睛一亮,快步走来。“李维!三年没见了吧?
”她拥抱我,身上的香水味是熟悉又陌生的橙花调。“至少三年。”我回应,
“读了你最近的专栏,关于当代实验戏剧的那篇很有见地。”“你看了?”她看起来惊喜,
“我还以为你彻底退出戏剧圈了。”这句话轻轻刺了我一下,但我知道她没有恶意。
“从未真正退出,只是...换了种方式参与。”“那就好。”她真诚地说,
“我们需要你的声音。”婚礼仪式开始,我们各自入座。看着陈默和他新娘交换誓言,
我的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为他高兴,也为自己感到某种失落。不是嫉妒,
而是意识到时间如何将我们引向不同的道路。宴席上,我们那桌全是大学同学。
话题从工作、家庭到育儿,偶尔触及回忆。“还记得我们在学校剧场通宵装台吗?
”一个同学笑着说,“李维从梯子上摔下来,竟然抱着灯罩不放,说它比自己的命重要。
”大家哄笑,我也笑了。那些记忆仿佛被尘封的宝藏,一打开依然闪闪发光。
“你现在还在写剧本吗?”有人问我。所有人的目光聚焦过来。我感觉到熟悉的紧张,
那种想要缩进壳里的冲动。但这一次,我深吸一口气,没有回避。“在写,但很慢。
”我诚实地说,“实际上,我最近重新读了《囚鸟》。”陈默的眼睛亮了。
“我们的《囚鸟》?”“是的。我在想...也许我们可以修改它,
让它更适合现在这个时代。”桌上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兴奋的讨论。
“我认识几个独立剧场的**人,”林薇说,“如果你有成品,我可以推荐。
”“我可以帮忙找排练场地,”另一个在文化馆工作的同学说。“算我一份,
”陈默举起酒杯,“虽然婚后会忙些,但为了《囚鸟》,我熬夜也干。”我看着他们,
这些熟悉的面孔,眼中闪烁着和当年一样的光芒。那些锚,似乎松动了一些。婚礼结束后,
陈默送我到门口。“你是认真的吗?关于《囚鸟》?”“再认真不过。”我说,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逃避不会让锚消失,只会让它生锈,变得更难挣脱。
”他理解地点头。“随时开始,我等你消息。”回家的地铁上,
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广告牌,上面写着各种标语:“追求自由人生”“活出真我”。
这些口号轻飘飘的,像气球,一松手就飞走。真正的自由不是口号,
而是每天微小的选择:选择面对而非逃避,选择尝试而非放弃,
选择在看似牢固的墙上敲出第一道裂缝。我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第一幕,第一场。
舞台黑暗,一束光打在女人身上。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
她说...”我开始讲述故事,声音平静而坚定。地铁隆隆前行,载着我穿过城市的肠道,
而我在这个移动的金属盒子里,找到了自己的声音。5写作的过程像在迷雾中航行,
有时清晰,有时完全迷失方向。最初几周,我每天对着空白文档挣扎。
那些无形锚的重量似乎又回来了,将我拖回熟悉的逃避模式:刷社交媒体,整理书架,
甚至清洗早已干净的窗户。但这次不同。每当我想放弃时,就会打开手机,
播放地铁里的那段录音。那个声音陌生又熟悉,像是在听另一个人说话,
又像是在听最真实的自己。“继续,”那个声音说,“继续。”渐渐地,文字开始流淌。
有时缓慢如涓涓细流,有时汹涌如决堤洪水。我重写了《囚鸟》的第一幕,
保留了原版的核心,但赋予了它新的深度——不再是简单的“心灵困顿”,
而是探索我们如何自愿佩戴枷锁,又如何找到钥匙。陈默每周六下午会来我的公寓,
我们像大学时代一样,争吵、辩论、妥协。他的生活有了新的责任,但创作的热情丝毫未减。
“这里,”他在打印稿上画了个圈,“女主角的觉醒太快了,缺乏过渡。
”“但生活有时就是瞬间的顿悟,”我争辩道,“一个场景,一句话,一首歌,
都可能成为转折点。”“艺术需要可信性,”他坚持,“观众需要看到过程。
”我们争论了一小时,最终找到了平衡点:保留顿悟时刻,但在之前增加细微的铺垫,
只有回看时才能发现的伏笔。林薇偶尔会来访,带来新的戏剧理论书籍和独立剧场的资讯。
“不要局限于传统结构,”她建议,“现在的观众渴望新的叙事形式。”深秋的一个下午,
我正在修改第二幕的关键场景,门铃响了。是快递员,送来了一个细长的包裹。
寄件人处只写了一个名字:周老师。我打开包裹,
面是一支精美的钢笔和一张卡片:“给年轻的作家:那天在咖啡店的简短交谈让我印象深刻。
这支笔陪伴我多年,用它我记录了许多灵感和乐谱。现在我将它传递给你,
希望它能帮你找到自己的声音。音乐家与作家都是孤独的旅人,
但我们的作品能让他人感到不那么孤单。期待读到你的故事。
你的咖啡店朋友”我握着那支笔,沉甸甸的,不仅是重量,还有意义。笔身上有细微的划痕,
见证了许多创作时刻。我旋开笔帽,在卡片背面试写:“谢谢。我会珍惜。”字迹流畅,
墨水饱满。窗外的银杏已经完全变黄,风一吹,叶片如雨般飘落。我给自己倒了杯茶,
不是酒,回到书桌前。第三幕最难写。如何结局?是彻底解脱,还是与束缚和解?
现实生活很少提供干净的结局,更多的是持续的平衡与挣扎。我想到自己。
这些月来的写作并没有解决所有问题:我仍然会焦虑,仍然有时难以面对世界,
仍然会在深夜怀疑一切的意义。但不同之处在于,我现在有了一个方向,
一个可以投入热情的项目,一群并肩前行的伙伴。
这或许就是成年人的自由:不是彻底摆脱所有束缚,而是选择自己的枷锁,
并学会在其中舞蹈。最终,我写了两个版本的结局。
第一个是隐喻式的:女主角没有离开她的房间,但房间的墙壁变成了透明的,她能看到世界,
世界也能看到她。她开始写作,字句如鸟飞出窗外。第二个更现实:她迈出了房门,
但带着恐惧和不确定。外面的世界并不完美,但她学会了与自己的锚共存,
甚至将它们转化为创作的动力。我将两个版本都发给了陈默和林薇。
他们的回复几乎同时到达。陈默:“我喜欢第一个,它更有诗意,更符合戏剧的象征性。
”林薇:“第二个,毫无疑问。真实的力量比完美更重要。”我笑了,这正是我需要的反馈。
也许,真正的结局介于两者之间,或者由观众自己决定。十二月的第一个周末,
我们完成了初稿。三人坐在我的公寓里,最后一页打印稿从打印机缓缓吐出。陈默装订成册,
封面上简单写着:《囚鸟:修订版》。“我们做到了,”林薇轻声说,眼中似有泪光。
“还没完,”陈默提醒,
“还需要修改、排练、寻找演出机会...”“但最重要的部分完成了,”我说,
“我们开始了。”我们举起茶杯,轻轻相碰。窗外飘起了今年第一场雪,
细碎的雪花在路灯的光晕中旋转舞蹈,自由而轻盈。那天晚上,
我做了个简短的笔记:“被束缚的从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接受束缚的心灵。
但心灵有一个神奇的特性:它可以学习,可以成长,可以改变。第一步总是最难的,
因为它要求我们直视那些无形的锚,承认它们的存在。然后,一天一天,一字一句,
我们开始编写自己的解放。”我合上笔记本,走到窗前。雪花静静地覆盖了城市的喧嚣,
一切都变得柔软而宁静。远处,城市灯火闪烁,每一盏灯下都有一个故事,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锚与翅膀。我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感觉心中某个长久以来紧绷的部分,
终于松弛下来。明天,我会将剧本发给林薇介绍的几个**人。也许会被拒绝,
也许需要再次修改,也许最终无法上演。但无论如何,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而有时候,
第一步就是一切。6打印好的剧本放在桌上,像一只等待飞翔的折纸鸟。我抚摸着封面,
纸张的纹理在指尖下清晰可辨。三个月前,我甚至无法完成一封简单的邮件回复;现在,
我手里握着八十七页的完整剧本。手机震动,
是林薇发来的消息:“**人约了明天下午三点见面,能来吗?地址我发你。”我盯着屏幕,
胃部突然收紧。见面。当面交谈。介绍自己的作品。
这些简单的社交动作对许多人来说轻而易举,对我却像要翻越一座高山。“需要我陪你吗?
”她又发来一条。我深吸一口气,打字回复:“我自己去。谢谢。”发送后,
我立刻感到一阵恐慌,想要撤回,但已经太迟。窗外的雪停了,城市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衣,
在路灯下泛着微光。我走到书架前,抽出那支周老师送的钢笔,在手中转动。
笔身上的划痕在灯光下清晰可见,每一条痕迹都记录着一个创作时刻。
我想象着这支笔曾写下过多少音符,多少思绪,多少不为人知的深夜独白。
它的前主人找到了自己的钥匙——音乐。现在,这支笔传到了我手中。“找到你的钥匙。
”他曾在咖啡店里这样说。我打开笔记本,翻到空白页,用这支笔写下:“钥匙不是找到的,
是锻造的。在每一次尝试中,在每一次失败后再次站起时,在直面恐惧的那一刻。
”字迹流畅而坚定。我合上本子,将剧本装进包里。第二天下午两点,
我提前一小时到达约定地点附近。这是一家新开的艺术空间,外墙涂着抽象的彩色几何图案,
落地窗后隐约可见展览的画作。我在对面的咖啡馆坐下,点了一杯热茶,手却仍在微微颤抖。
透过窗户,我看着艺术空间的入口,人们进进出出,每个人都显得自信从容。
一个年轻女子背着画筒走进门,她的步伐轻快,眼神明亮。一个中年男人在门口停下,
整理了一下围巾,深吸一口气,然后推门而入。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锚,
自己的翅膀。只是从外面看不见。两点四十五分,我起身过马路。推开艺术空间的门时,
风铃轻轻响起。“请问李维先生在吗?”前台女孩抬头问道。“我就是。
”她微笑:“林薇姐和**人在二楼的会议室等您。这边请。
”楼梯墙壁挂着本地艺术家的摄影作品,大多是城市生活的碎片:清晨市场的一角,
地铁里疲惫的乘客,公园长椅上孤独的老人。每一张都讲述着一个关于束缚与自由的故事。
会议室门虚掩着,我听到林薇的声音:“他的剧本很特别,不是传统结构,
但情感非常真实...”我敲了敲门。“请进!”房间里,
林薇和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女人坐在小圆桌旁。女人短发利落,戴着一副细框眼镜,
眼神锐利但友善。“李维,这是苏晴,独立剧场**人,也是‘破茧’戏剧节的策划人之一。
”林薇介绍道。苏晴起身与我握手。“林薇大力推荐你的作品。请坐。”我将剧本递给她。
她接过来,没有立即翻阅,而是看着我:“先谈谈你的创作理念吧。
《囚鸟》这个题目很有意思。”我清了清嗓子,感觉喉咙发干。
“剧本讲述的是一个看似自由却心灵被困的女人。
她拥有一切外在条件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却被内心的恐惧、过去的创伤和自我怀疑所束缚。”“是什么促使你写这个主题?”苏晴问,
身体微微前倾。这个问题直击核心。我沉默片刻,
选择诚实回答:“因为我自己就是那个囚鸟。”接下来的半小时,我讲述了创作过程,
那些在咖啡店的观察,与音乐家的相遇,重读旧稿时的顿悟,以及与朋友们重新连接的过程。
我谈到了无形的锚,心灵的牢笼,以及微小的解放如何可能。苏晴认真听着,偶尔做笔记。
“你说有两个结局?”“是的,一个更象征性,一个更现实。”“你倾向于哪个?
”我犹豫了。“我...不确定。两者都有道理。”她点点头,终于翻开剧本。
“介意我读一小段吗?随机挑选。”“请便。”她翻到中间一页,
轻声朗读:“‘人们总说,飞吧,天空是你的。但他们不知道,有些鸟的翅膀从未干燥过。
雨水不是来自天空,而是来自记忆,来自期待,来自每一个“你应该”和“为什么不”。
我的羽毛永远湿润,沉重如石。所以我学会了假装飞行——在笼子里扇动翅膀,
制造风的幻觉,让旁观者相信我在翱翔。’”苏晴停下,抬头看我。“这段写得很美,
也很痛。”“谢谢。”她合上剧本,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我直说吧,李维。剧本需要修改,
结构还需要调整,尤其是第二幕的节奏。但核心是强有力的,情感是真实的。
‘破茧’戏剧节正在寻找反映当代人精神困境的作品,我认为《囚鸟》符合主题。
”林薇在桌下轻轻踢了踢我的脚,眼神明亮。“你的意思是...”我几乎不敢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