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为书荒朋友们带来的《我以不朽,爱你不朽》主要是描写阿宁萧烬之间一系列的故事,作者为何不语细致的描写让读者沉浸在小说人物的喜怒哀乐中。本书共计21274字,我以不朽,爱你不朽精选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2-22 17:24:48。在本网【ks.ayshl.com】上目前已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容貌参数在这个低维世界确实算顶尖。仅此而已。她对自己说。少年却笑了,露出洁白牙齿:“你是新来的?”阿宁这才按照这个世界的礼节微微福身:“是,世子爷。”“叫什么名字?”“阿宁。”“安宁的宁?”少年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潇洒,几步走到她面前。他很高,投下的影子笼罩着她,“这名字好,安静。”阿宁垂眸不答。心中...

《我以不朽,爱你不朽》免费试读 我以不朽,爱你不朽精选章节
1.大晟朝,镇北王府。阿宁选择成为奴婢的那天,纯粹是因为无聊。在她所在的高维世界,
情绪是被严格管制的奢侈品。每个人出生就植入情绪抑制器,
生活是精准、高效、冰冷的循环。她活了三百多年——按她世界的时间算,
其实也就是三十多个标准年——见过无数文明兴衰,参与过星际战争,掌控过资源星系。
然后她就厌倦了。所以当“低维娱乐部”推出新的体验项目时,
她随手选了这个编号D-732的古代世界。身份?随便,就奴婢好了。
她想看看这些被困在简单代码逻辑里的生灵,是如何度过他们短暂而无意义的生命的。
她被分配到镇北王府时,正值春日。管家领着一群新奴婢穿过长廊,她垂着眼,
用高维视界扫描着这个世界的构造:简陋的能量体系,粗糙的物理规则,原始的社会结构。
无聊。然后她听见了马蹄声。由远及近,急促如雷。她和其他奴婢被要求退至道旁,
垂首肃立。但阿宁没有低头——在她的认知里,这些低维生物不配让她低头。所以她看见了。
一匹雪白的骏马从府门疾驰而入,马背上是个红衣少年。春日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
那身红衣红得灼眼,像是把整个春天的生机都穿在了身上。他一手执缰,一手扬鞭,
长发在风中飞扬,笑容灿烂得让满园春花都失了颜色。马蹄踏过青石板,溅起细碎水花。
经过她们面前时,少年忽然勒马,白马长嘶人立,他稳稳坐在马背上,目光扫过众人。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阿宁身上。四目相对。
少年挑了挑眉——大概是因为这个奴婢居然敢直视他。阿宁平静地回视,
用高维视界分析着他的数据构成:健康指数优秀,情绪模块活跃度超标,
容貌参数在这个低维世界确实算顶尖。仅此而已。她对自己说。少年却笑了,
露出洁白牙齿:“你是新来的?”阿宁这才按照这个世界的礼节微微福身:“是,世子爷。
”“叫什么名字?”“阿宁。”“安宁的宁?”少年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潇洒,
几步走到她面前。他很高,投下的影子笼罩着她,“这名字好,安静。”阿宁垂眸不答。
心中却想:这个NPC的交互逻辑倒是设计得挺自然。“我是萧烬。”他说,“以后在府里,
有事可以找我。”管家在旁边冷汗直流:“世子爷,这不合规矩……”“规矩是死的,
人是活的。”萧烬摆摆手,又看了阿宁一眼,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红衣白马消失在回廊尽头,只余马蹄声渐远。阿宁站在原地,垂着眼,
看着青石板上马蹄溅起的水渍慢慢干涸。程序里,某个被抑制了三百年的模块,
轻微地波动了一下。很轻,轻到她几乎没察觉。2.萧烬很快发现,这个叫阿宁的奴婢,
是他十七年人生里见过最奇怪的人。她做事无可挑剔,规矩礼仪一丝不差,
说话做事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可那双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敬畏,
没有讨好,没有恐惧,连好奇都没有。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这太有趣了。
萧烬是镇北王府独子,从小被宠着长大,要什么有什么。第一次遇到完全不为所动的人,
激起了他全部的好奇心。他开始变着法子逗她。在她扫地时突然从树上跳下来,
她连扫帚都没顿一下;故意打翻她端的茶,她默默收拾,一句怨言都没有;装病让她守夜,
她真的守了一整夜,第二天依旧精神抖擞。“你是木头做的吗?”某天萧烬终于忍不住,
拦在她面前。阿宁抬眼看他:“世子爷有何吩咐?”“我要你笑。”萧烬说,
“笑一个给我看看。”阿宁平静地看着他,三秒后,
唇角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一个标准到近乎讽刺的“笑容”,转瞬即逝。“这样行吗?
”她问。萧烬愣住,然后大笑起来:“你这是什么笑?比哭还难看!
”阿宁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困惑——虽然她立刻掩饰了过去,但萧烬捕捉到了。看,
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从那以后,萧烬的日常多了一项:让阿宁有“人”的反应。
他会给她讲笑话,虽然她从不笑;他会故意在她面前犯蠢,
虽然她从不制止;他甚至学着她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说话,虽然她连眉毛都不动一下。
但萧烬乐此不疲。因为他渐渐发现,阿宁那双永远平静的眼睛里,
偶尔会闪过一丝极淡的东西——不是情绪,更像是……观察。她在观察他,
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专注。这让他更加好奇。3.那是个闷热的夏夜。萧烬从外面回来时,
浑身是汗。经过后花园时,他看见阿宁独自站在荷塘边,望着水面出神。月光照在她身上,
给她披上一层银辉。她还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可萧烬莫名觉得,
此刻的她看起来……有些孤独。虽然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一个奴婢,懂什么孤独?
“喂。”他走过去,“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装深沉?”阿宁转头看他,
眼神依旧平静:“世子爷。”萧烬在她身边站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荷塘里满是荷叶,
几朵荷花含苞待放。没什么特别的。“你在看什么?”“看萤火虫。”阿宁轻声说。
萧烬这才注意到,荷塘边的草丛里,零星闪着几点微光。是萤火虫,不多,三两只而已。
“这有什么好看的?”他不解。阿宁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看着那几点微光,
眼神专注得让萧烬有些不安。那天夜里,萧烬做了个决定。第二天,他找遍了整个王府,
又去了城外,问遍了所有可能知道的人:哪里萤火虫最多?“城西十里外的山谷,
”一个老仆说,“夏天夜里,整片山谷都是萤火虫,像星河落地。”萧烬眼睛亮了。
那天傍晚,他找了个借口出府,骑马直奔城西山谷。到的时候天还没黑,他等啊等,
等到夜幕降临,繁星升起。然后他看见了。成千上万的萤火虫从草丛中、树林里飞起,
点点微光连成一片,真的像星河落在了人间。风吹过时,光点流动,美得不真实。
萧烬愣住了。然后他想:阿宁一定会喜欢。他找了最细密的纱网,开始抓萤火虫。一只,
两只,十只,一百只……萤火虫在纱袋里闪着光,像装了一小片星空。他抓得太专注,
没注意脚下。一块石头绊了他一下,他整个人向前扑去——“砰!”摔了个结结实实。
手里的纱袋飞了出去,萤火虫四散飞逃。萧烬趴在地上,浑身疼,
却第一时间去看纱袋——还好,虽然飞了一些,但大部分还在。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
才发现膝盖摔破了,渗出血来。手掌也擦伤了。但他顾不上这些,拎起纱袋就往回赶。
回到王府时,已是后半夜。他浑身脏兮兮的,膝盖还在流血,却笑得像个孩子。
阿宁的房间还亮着灯——她似乎总睡得很晚。萧烬敲了敲门。门开了,阿宁站在门内,
依旧是那身素净的奴婢服饰,依旧是那张平静的脸。“世子爷?
”她眼中难得地闪过一丝惊讶——大概是因为他这副狼狈样子。萧烬把纱袋举到她面前。
萤火虫在纱袋里闪着光,明明灭灭,像一颗跳动的心。“给你。”他说,声音有些喘,
“你不是喜欢萤火虫吗?这个……比荷塘边的多。”阿宁的目光从纱袋移到他的脸,
又移到他渗血的膝盖,再移到他擦伤的手掌。然后她抬眸,看向他的眼睛。萧烬也看着她,
等着她的反应。他以为她会说“谢谢世子爷”,或者“奴婢不敢收”,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
只是平静地收下。但他等来的,是阿宁唇角极轻微地上扬。
那不是一个标准的笑容——事实上,那甚至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笑。
只是唇角那么一丝丝的扬起,眼睛那么微微的一弯。但足够了。因为那是真实的。三百年来,
阿宁第一次,因为一个低维生灵的笨拙举动,真正地、自发地、毫无程序干预地,笑了。
虽然很轻,虽然转瞬即逝。但萧烬看见了。他整个人僵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
嘴巴微微张开,像被雷劈中一样。月光下,萤火虫的微光明明灭灭,
映着阿宁脸上那抹极淡极淡的笑意。时间仿佛静止了。许久,
萧烬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笑了?”阿宁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那双眼里的冰,
似乎裂开了一道细细的缝。“世子爷看错了。”她说,声音却比平时软了一些。“我没看错!
”萧烬激动起来,“你刚才真的笑了!我看见了!”阿宁不再反驳,只是从他手中接过纱袋。
萤火虫的光透过薄纱,映在她脸上,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映着点点微光。
“谢谢。”她轻声说。萧烬忽然觉得,这一夜的奔波,这一跤摔得值了。太值了。
4.从那夜起,有些东西不一样了。阿宁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但萧烬能感觉到,
她对他不再那么……疏离。她还是会在他犯蠢时面无表情,
但眼中偶尔会闪过极淡的无奈;还是会在他讲笑话时不笑,
但唇角会有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抽动;还是会在他装病时冷静地把脉,
然后淡淡地说“世子爷很健康”。但萧烬知道,有什么在改变。他开始更频繁地找她。
不是逗她,是真的想和她说话。他会讲自己在外面遇到的趣事,讲练武的心得,
讲对朝堂局势的看法——虽然他其实一知半解。阿宁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会问一句,
或者纠正他一两个错误。她的见解总是精准得可怕,仿佛站在云端俯瞰众生。“阿宁,
”某天萧烬忍不住问,“你以前到底是什么人?”阿宁正在替他磨墨——他的功课,
她总会“顺便”指点一二。“奴婢就是奴婢。”她说。“不对。”萧烬摇头,
“你懂的东西太多了。兵法、谋略、医术、天文……连我父王请的西席先生,都没你懂得多。
”阿宁抬眼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世子爷想知道什么?”“想知道你。
”萧烬认真地说,“真正的你。”阿宁沉默了。她放下墨锭,走到窗边。窗外是满园秋色,
落叶纷飞。“如果我说,”她轻声开口,声音几乎被风吹散,“我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
远到你无法想象,你信吗?”萧烬走到她身边:“我信。”阿宁转头看他,
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惊讶。“为什么?”“因为是你说的。”萧烬笑了,笑容干净纯粹,
“你说什么,我都信。”阿宁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她轻轻叹了口气——那是萧烬第一次听见她叹气,很轻,却真实。“萧烬,”她说,
“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好。”“为什么?”“因为知道了,就会痛苦。
”阿宁的目光飘向远方,“就像你知道萤火虫很美,但你也知道,它的生命只有一夜。
”萧烬愣住了。阿宁已经转身离开,留下他独自站在窗前,看着满园落叶。那天夜里,
萧烬第一次失眠了。5.变故来得猝不及防。边疆战事吃紧,镇北王奉命出征。临行前夜,
王爷把萧烬叫到书房,眼中并无阴霾,只有武将出征前的寻常叮嘱与一丝对独子的牵挂。
“烬儿,为父此去,短则数月,长则经年。府中诸事,你需多上心,照顾好你母亲。
”王爷拍拍他的肩,笑容爽朗,“待为父得胜还朝,再考校你的功课骑射,可别偷懒!
”萧烬用力点头:“父王放心,孩儿等您凯旋!”那时谁都以为,这只是一次寻常的出征。
镇北王战功赫赫,北疆防线固若金汤。三个月后,噩耗传来:北境突发罕见暴风雪,
镇北王为救援一支被困的先锋队,亲自率部深入,遭遇雪崩,连同数百亲卫,尽数被埋,
尸骨难寻。不是战败,没有阴谋,只是一场无情的天灾,一个令人扼腕的意外。
英雄没有死在敌人的刀剑下,却亡于风雪。消息传回,朝野上下一片唏嘘,皇帝亦下旨哀悼,
追封褒奖。可唏嘘与褒奖,挡不住现实的冰冷。王府的天,塌了。顶梁柱骤然倾折,
昔日的荣光与权势,如同失去根系的巨树,肉眼可见地枯萎下去。前来吊唁的人依旧不少,
但眼神已然不同。怜悯有之,算计有之,更多的是不动声色的疏远。
萧烬的母亲承受不住丧夫之痛,一病不起,缠绵病榻数月,终究没能熬过那个冬天,
随王爷去了。短短半年,萧烬从父母双全、前程似锦的王府世子,变成了孑然一身的孤儿。
真正的打击,在丧仪结束后才真正显现。皇帝顾念旧情,未加罪责,但也仅止于此。
往日巴结逢迎的官员开始绕道走,王府名下的产业莫名遇到各种刁难,
曾经的门生故吏悄然划清界限。削爵的传闻悄然兴起,虽未成真,但王府的威望与影响力,
已如指间流沙,消散殆尽。这就是世态炎凉。当你身处高位,鲜花着锦;当你跌落尘埃,
无人问津。父亲的死是意外,但因此而来的衰落,却是人性与利益的必然。那天雨下得很大。
萧烬独自跪在空旷冷清的灵堂里,浑身湿透,却感觉不到冷。因为他心里更冷,
那是一种混合着巨大悲伤与深深孤寂的寒冷,还有一种对世事无常、人情冷暖的彻骨领悟。
雨夜里,几个衙役模样的人还是来了,态度算不上凶狠,却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萧公子,
有人举告王府名下几处田产契约有疑。麻烦跟我们回去,协助查问。”没有锁链,
但那种被审视、被当作嫌犯的感觉,同样令人屈辱。萧烬沉默地起身,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失去了父亲的庇护,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稻草。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响起,平静地斩断了雨幕:“慢着。”阿宁从廊柱的阴影中走出,
依旧穿着素净的奴婢服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看向那几个衙役,
目光扫过他们腰间佩刀的制式。“王府重孝,主人身体不适。田产契约之事,
自有府中管事、账房与律所对接。各位上官若需问询,可按章程递送公文至京兆府,
王府自会派人应询。深夜贸然带人,于礼不合,于法无据。”她的话条理清晰,语气平淡,
却莫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底气。为首的衙役愣了一下,似乎被她的气势所慑,
又或许是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王府虽败落,余威尚存。“……既然如此,
便请贵府尽快处理。”衙役悻悻地挥了挥手,带人退入雨中。灵堂重归寂静,只剩雨声哗啦。
萧烬看着阿宁,嘴唇动了动,想说谢谢,却又觉得这二字太过苍白无力。他想问,
你为什么还不走?王府已经给不了你任何前程了。阿宁走到他面前,
伸手拂去他肩头的一片落叶,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世子爷,雨大了,仔细着凉。
”她没有看他湿润的眼睛,只是淡淡道,“起风了,我们得把窗关好。
”萧烬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外面的风雨来了,但至少,他们还可以关起门来。
他看着阿宁平静无波的侧脸,那颗被冰雨浸泡得冰冷僵硬的心,忽然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
透进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阿宁,”他声音嘶哑,“从今天起,我只有你了。”阿宁抬眼,
对上他的视线。雨夜的微光映在她眼底,那片永恒的平静深潭里,
似乎有某种东西微微动了一下,坚定而深沉。“嗯。”她极轻地应了一声,却重如承诺,
“我会在。”窗外雨声渐大,雷声隆隆。但萧烬忽然觉得,这场似乎要淹没一切的雨,
也许……并非无法抵挡。因为有她在。这个神秘的,总是平静得近乎冷漠的,
却在此刻为他撑起一小片无雨之地的阿宁。而阿宁站在他面前,
看着这个一夜之间失去至亲、见识到人心易变的少年,心中那个被抑制了三百年的模块,
又一次清晰地波动起来。这次,她清晰地感知到了那波动是什么。是怜惜。是保护欲。
是……不想让这簇曾经那么耀眼的火焰,就这样被冰冷的雨水浇灭。
在这个无聊的低维世界里,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决定不再仅仅是一个旁观者。
6.镇北王府的变故来得突然,但结束得悄无声息。
萧烬甚至没来得及完全体会那种家破人亡的痛楚,就被阿宁带离了京城。
她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在一个清晨敲开他的房门,平静地说:“收拾东西,
我们离开这里。”然后他们就到了这座山谷。起初的日子,萧烬还有些恍惚。他会半夜惊醒,
想起父母离世的那场雨;会在吃饭时下意识留出父母的座位;会在听到马蹄声时,
以为又是来抄家的官兵。但阿宁总在身边。她不会说什么“都会过去的”,也不会刻意安慰。
她只是做自己的事——打理菜园,晾晒草药,研究那些萧烬完全看不懂的医术典籍。偶尔,
她会抬眼看他,淡淡问一句:“今日的药喝了么?”萧烬会乖乖点头,
然后继续坐在院子里发呆。直到某天,他看见阿宁在溪边洗衣。那是他母亲的几件旧衣,
他舍不得丢,一路带了过来。阿宁洗得很仔细,一件件摊在溪边的青石上晾晒。
阳光照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暖色。萧烬站在不远处看着,
忽然觉得心头那团堵了许久的淤塞,松动了一些。他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我来吧。
”阿宁抬眼看他,没说话,只是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位置。萧烬笨拙地搓洗衣物,
水花溅了一身。阿宁在旁边看着,忽然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一件:“这件料子娇贵,
不能这么用力。”她的手指碰到他的手,很凉。萧烬愣愣地看着她,
看着她专注地处理那些衣物,动作精准得像在完成什么精密仪式。“阿宁,”他忽然说,
“谢谢你。”阿宁手顿了顿,没抬头:“不必。”“要谢的。”萧烬固执地说,
“谢谢你陪着我。”阿宁这才抬眼看他。阳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她的脸在逆光中有些模糊,
但萧烬看见她唇角极轻微地扬了扬。“嗯。”她应了一声,又低头继续手里的活。那天晚上,
萧烬难得睡了个好觉。7.山谷的日子看似平静,但萧烬知道,有些东西永远地改变了。
父亲的死是一场无人可怪的意外,母亲的离去是情深不寿的必然。没有具体的仇人,
只有命运无情的一击,和随之而来、令人心寒的世态翻转。这反而让那悲伤变得无处着力,
像一拳打在虚空,只剩下绵长而钝重的痛。它不像仇恨那样炽烈,可以燃烧,
可以驱动人去复仇。它更像一场持续不断的、潮湿的阴雨,浸透骨髓,
带来一种深切的疲惫与虚无。他会在看到父亲留下的旧剑时怔忡良久,
会在母亲喜爱的花开时节沉默不语。夜深人静时,
王府昔日的欢声笑语、父母关切的叮咛、那些鲜衣怒马无忧无虑的日子,会清晰得如同昨日,
然后又碎裂成冰冷的现实。“树倒猢狲散”,他现在才真正明白这五个字里蕴含的,
不仅是权势的消散,更是整个世界对你态度的冰冷转变。
那种被遗弃、被审视、从云端跌落尘埃的感觉,比任何有形的伤害更摧折心志。所谓的平淡,
是阿宁为他开辟的这片避世山谷,暂时隔绝了那些冷眼与算计。
是她日复一日、沉默却坚实的陪伴,像一座安静的灯塔,让他这片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舟,
不至于彻底迷失方向。更是因为他自己明白,沉溺于过去的辉煌与悲伤无济于事,
父亲若在天有灵,也绝不愿看他消沉至死。活着,成了他对父母最基本的告慰,
也成了一种沉默的抵抗——抵抗命运的无常,抵抗人情的凉薄。可活着,不等于不痛。
他有时会异常用力地挥舞锄头开垦土地,仿佛要将所有无处发泄的郁气都埋进土里。
他会在溪边**半日,看流水潺潺,一去不返,像极了逝去的光阴和温情。他读书时,
会对那些描述人情冷暖、世事变迁的句子格外敏感,掩卷后久久无言。阿宁都看在眼里。
她依旧话不多。只是在他劳作后递上擦汗的布巾和温水,在他**时不远不近地守着,
在他对书沉默时,默默整理晒好的草药,让空气里弥漫开清苦安神的香气。直到那个夜晚,
没有雨,月色很好,却冷清得让人心慌。萧烬坐在廊下,手中握着一枚小小的玉环,
是母亲早年给他系在剑穗上的。“阿宁,”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空茫,
“我以前以为,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比如家,比如父母在的地方,
比如……你站在某个位置时,周围人的笑脸。”阿宁停下手中正在编制的竹篓,抬眸看他。
月光洒在她脸上,轮廓清晰而安静。“可现在我知道了,”萧烬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涩,
“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山会移,海会枯,至亲会猝然离去,那些你以为牢固的关系和尊崇,
风一吹,就散了。最后剩下的,可能只有自己,和……这一地的冷清。”他没有哭,
眼神里是一种洞悉后的疲惫与淡淡的悲凉。这种认知带来的虚无感,远比愤怒更消耗人。
阿宁放下竹篓,走到他身边坐下,与他一同望着院中如水的月华。“月亮的圆缺会变,
”她轻声说,声音像月光一样清冷而恒定,“但月亮本身,一直在那里。潮汐因它而起落,
黑夜因它而柔和。有些存在,不需要依附于任何变化的关系或位置。”她转过头,
看着他:“萧烬,王府不在了,世子的身份不在了,但你是萧烬。你父亲教会你光明磊落,
你母亲给予你温暖心肠,这些年你读过的书、走过的路、经历过的喜悦与悲伤,
构成了现在的你。这些,谁也拿不走。”“这座山谷,这片桃林,这间竹屋,”她顿了顿,
语气是罕见的温和,“还有我在这里。这不是‘剩下的’,这是我们‘建造的’。从无到有,
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萧烬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平静眼眸中倒映的月色,
也倒映着自己有些狼狈的身影。她的话,没有煽情的安慰,却像一道清泉,
缓缓流过他干涸皲裂的心田。那些关于失去、关于变化、关于虚无的恐惧,依然存在。
但此刻,在这片月光下,在这个清冷却坚定的人身边,他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是的,他失去了很多。但他并非一无所有。他还有这片亲手参与建造的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