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爆前一秒,盲女邻居打来电话》是大家非常喜欢的言情小说,作者是有名的网络作者裴圭里,主角是妞妞老冯,小说情节跌宕起伏,前励志后苏爽,非常的精彩。本书共计18898字,引爆前一秒,盲女邻居打来电话精选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2-25 16:41:36。在本网【ks.ayshl.com】上目前已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是什么礼物呀?”“是个大烟花。”我看着那堆雷王,眼泪模糊了视线,“特别大,特别亮。但是……但是这个烟花太厉害了,不能在屋里放。”“那要去哪放?”“要去……要去空地上放。”我深吸一口气。我闻到了一股焦糊味。那是导火索的味道。等等。焦糊味?我猛地低头。只见那根连接着“雷王”主引信的导火索,不知道什么时...

《引爆前一秒,盲女邻居打来电话》免费试读 引爆前一秒,盲女邻居打来电话精选章节
除夕夜,我锁死了堆满烟花爆竹的小店,接好了引爆线。那个卡我证照的街道干部,
他家就在对面楼。我要用这场最灿烂的“烟花”,作为我的告别礼。倒计时十分钟,
手机响了,是楼上那个盲人小姑娘:“冯爷爷,我爸妈还没回来,我听到你店里有滴滴声,
是你说的新烟花吗?我……我能‘听’吗?”我举着电话,看着窗外她家亮着的灯,
手剧烈颤抖起来。最后,我抱着最危险的那捆“大宝贝”,冲向了相反的方向……1啪。
红色的公章就在眼前晃了一下,又被收了回去。我盯着那枚印章,眼珠子发酸。
就像盯着一块能救命的红烧肉,却眼睁睁看着它掉进了泔水桶里。“老冯啊,
不是我不给你办。”钱主任靠在大班椅上,手里转着那支我不认识牌子的钢笔,
脸上挂着那副我不认识的笑。那种笑,只有手里攥着别人命根子的人才会有。“你这个店,
消防整改还是不到位。你看,这照片上,门口堆的纸箱子,多大隐患。
”他随手把一张A4纸扔到桌沿。纸角飞起来,像把刀片刮过我的脸。我赶紧弯腰去捡,
那姿势像条想要讨骨头的流浪狗。“钱主任,那是上个月的事儿了。”我急得声音都在抖,
喉咙里像吞了把沙子,“那天送货的刚卸下来,我立马就搬进去了,前后不到十分钟。
您再去看看,现在门口干干净净,别说纸箱子,连片树叶都没有。”钱主任端起保温杯,
吹了吹上面漂着的枸杞。他不说话。办公室里的空调开得很足,
热烘烘的暖气直往人毛孔里钻。我穿着厚棉袄,背上全是冷汗,粘腻腻地贴在皮肤上,
难受得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老冯,做人要讲规矩。”钱主任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
“规矩就是规矩。整改不到位,我盖了这个章,出了事谁负责?你负得起吗?
”我猛地抬起头。“我拿命负责行不行?”这话一出口,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了两秒。
钱主任皱了皱眉,把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磕。咚。“你这是什么态度?威胁**工作人员?
老冯,你也是个退伍兵,觉悟就这点?”他脸沉下来,那副笑面虎的皮也懒得披了,
“回去吧。什么时候整改好了,什么时候再来申请。下一个。”我不动。我不能动。
为了备这批年货,我把棺材本都砸进去了。二十万。整整二十万的烟花爆竹,
现在就堆在那个不到三十平米的小店里。如果拿不到这个《烟花爆竹经营(零售)许可证》,
这就是一堆废纸,一堆火药。离过年还有五天。五天后要是卖不出去,这批货就得烂在手里。
我也别活了,直接找根绳子吊死在店门口算了。“钱主任。”我咬着后槽牙,膝盖有点发软,
“您指条明路。隔壁洗车店也是昨天才交的表,怎么他们今天就拿到证了?
他们店门口天天污水横流,消防通道都被车堵死了,这算整改到位了?
”钱主任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像刀子一样尖利。“你管人家干什么?管好你自己!
”他猛地站起来,手指头差点戳到我鼻尖上,“老冯,我告诉你,别在这胡搅蛮缠。
你再不走,我叫保安了!”我死死盯着他那根保养得白**嫩的手指头。那一瞬间,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我要是把这根指头掰断,能不能换来那张证?不能。
但我心里那股火,腾地一下就烧到了天灵盖。我是个老兵,在边境线上趴过死人堆。
那时候我想着,只要能活着回来,我就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这辈子,
我没干过亏心事。可现在,这个坐在皮椅子上的男人,用一张纸,就要把我的活路堵死。
“行。”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字。我把那张打印着所谓“违规证据”的A4纸叠好,
揣进兜里。那动作很慢,很仔细,像是在收敛亲人的骨灰。“钱主任,您忙。
”我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嗤笑。“什么东西,倔得像头驴,
活该受穷。”声音不大,但我听见了。我握着门把手的手僵了一下。那冰凉的金属触感,
顺着掌心一直冷到了心里。钱主任,你不知道。驴急了,也是会尥蹶子的。这蹶子踢出去,
是会死人的。2滨江市的冬天,冷得钻心。我走出街道办事处的大门,
外面的冷风裹着雪渣子,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我缩了缩脖子,把手**袖筒里,
像个旧社会的老农,一步一滑地往回走。路边的树上挂满了红灯笼,喜庆得刺眼。
商场门口的大喇叭放着《恭喜发财》,刘德华的声音听起来都带着股嘲讽。
回到幸福小区门口,远远就看见我的“根生百货”。那是两间临街的门面房,一楼是店,
二楼有个小阁楼,我平时就睡在上面。店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
大半个车身都堵在我的店门前。那是隔壁“大发洗车行”老板刘大发的车。刘大发是个光头,
脖子上挂着根手指粗的金链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会在水里飘起来那种。他是钱主任的表弟,
这事儿在这一片不是秘密。我走过去,拍了拍奥迪的车窗。“大发,挪挪车。我要卸货。
”其实我没货可卸。我这么说,只是想给自己留点脸面,不想让他看出来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车窗降下来一条缝,烟雾缭绕。刘大发坐在驾驶座上,正跟副驾驶的一个妖艳女人调情。
“哟,老冯啊。”他吐了个烟圈,一脸的不耐烦,“卸什么货?你有证吗?
没证你卸的是炸弹啊?我这是为你好,帮你挡着点,省得工商局看见了罚你款。
”车里的女人咯咯直笑,笑声尖利,像指甲划过玻璃。“那是我店门口!”我压着火,
“你把消防通道都堵了,万一出事怎么办?”“出事?”刘大发把烟头弹出来,
正好落在我的旧棉鞋上,烫出一个黑洞,“能出什么事?除了你这老不死的天天咒我们,
谁会出事?我表哥说了,你那证啊,悬!”他故意拉长了声音,那个“悬”字,
被他说得像是在宣判死刑。我深吸一口气,脚尖狠狠碾灭那个烟头。“刘大发,做人留一线。
”“留你妈个头!”刘大发突然变了脸,升起车窗,“老子就停这儿了,你能怎么着?
有本事你把车砸了啊!”我站在风里,看着那辆黑色的钢铁野兽,
像一座坟墓一样堵在我的生路口。我想砸。我真的想砸。我店里有铁锤,有消防斧。
只要拿出来,两下就能把他这破车砸个稀巴烂。但我不能。我是个讲规矩的人。我是个老兵。
我要是动手了,我就成了他们嘴里的流氓,成了不讲理的那个。我绕过车头,
侧着身子挤进自己的店门。店里堆满了纸箱。红色的包装,金色的字体,
“大地红”、“满堂彩”、“冲天炮”。这些东西,在别人眼里是过年的喜庆,在我眼里,
是我的养老钱,是我这辈子的积蓄。我为了进这批货,把老家的房子抵押了,
还借了战友五万块。我本来想着,趁着过年赚一笔,把欠战友的钱还了,再把阁楼修一修,
给自己攒点棺材本。现在全完了。“老冯?在吗?”门口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我回头,
看见一个穿着粉色羽绒服的小姑娘,手里拄着一根白色的盲杖,
正在用杖尖小心翼翼地探着门槛。是楼上的妞妞。妞妞才十岁,先天性失明。
她爸妈是市医院的医生,忙得脚不沾地,平时都是她一个人在家。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平时没事就喜欢来我店里坐坐,让我给她讲部队里的故事。我赶紧把脸上的狰狞收起来,
换上一副笑脸——虽然我知道她看不见,但我不想让我的语气里带着煞气。“妞妞啊,慢点,
门槛高。”我快步走过去,扶住她的胳膊。“冯爷爷,我闻到烟味了。”妞妞抽了抽鼻子,
小脸冻得红扑扑的,“你是不是又抽烟了?我爸说了,抽烟对肺不好。”“没,爷爷没抽。
”我撒了个谎,“是隔壁……隔壁有人烧纸。”“哦。”妞妞点点头,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橘子,塞到我手里,“爷爷,这是我妈刚买的,可甜了,给你吃。
”橘子还带着她的体温。我握着那个橘子,眼泪差点掉下来。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
只有这个看不见光的孩子,还能给我一点温暖。“爷爷不吃,妞妞吃。
”我把橘子塞回她手里。“爷爷,你怎么了?”妞妞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她伸出小手,
在空中摸索着,想要摸我的脸,“你是不是不高兴?你的呼吸声好重,心跳也好快。
”我抓住她的小手,那只手软软的,暖暖的。“没有,爷爷高兴着呢。”我强笑着说,
“爷爷就是在想,过年给我们妞妞放个最大的烟花。”“真的吗?
”妞妞的眼睛虽然没有焦距,但此刻却像是有星星在闪,“可是……可是我看不见啊。
”“看得见。”我肯定地说,“爷爷给你放那种带响的,震天响的。到时候,
你的耳朵就是眼睛,你能听见满天的花都在开。”“好耶!”妞妞高兴地跳了起来,
“冯爷爷最好啦!”送走妞妞后,我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我看着满屋子的烟花。
震天响。满天花开。我是该放一场烟花了。既然他们不让我活,不让我过这个年,
那大家都别过了。我走到柜台后面,从抽屉的最底层,翻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里面是一卷导火索,还有几个我自己做的定时**。这是我在部队里学的本事。
虽然几十年没用了,但手艺还在,刻在骨子里。本来是用来炸鱼塘清淤泥的。现在,
好像有了更好的用处。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房东打来的。“老冯啊,
那个……明年的房租该交了。还有啊,刘老板跟我说了,你这店消防不过关,
影响整栋楼的安全。你要是再办不下来证,这房子我就不能租给你了。
”房东的声音支支吾吾,显然是被人施压了。“知道了。”我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柜台上。
屏幕裂了一条缝,像一道丑陋的伤疤。他们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不但断我的财路,
还要把我也赶出去。好。很好。我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隔壁洗车行传来的喧闹声,
还有远处街道办大楼亮起的灯光。那里,钱主任应该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吧?
或者正要去赴一场酒局?他一定很得意。觉得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我从货架上拿下一瓶二锅头,拧开盖子,猛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
像一团火在胃里炸开。我老冯这辈子,窝囊过,忍让过,但从来没被人这么欺负过。
既然你们不想让我看见明天的太阳。那今晚,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太阳。
3我决定再试最后一次。不是为了求生,是为了让自己死心。人到了绝路上,
总还是会有些犯贱的幻想,觉得万一呢?万一对方只是心情不好?万一还有转机?
我翻箱倒柜,找出了那条珍藏了两年的“中华”烟。那是战友聚会时送我的,
我一直没舍得抽。包装上的塑料膜有点磨损了,但这不影响它是我手里最值钱的“诚意”。
我又去水果店,挑了个果篮。进口的车厘子,红得发黑,死贵死贵。我付钱的时候,
心都在滴血,但我告诉自己,这是买路钱。晚上七点。街道办的灯还亮着。
我知道钱主任有个习惯,下班后喜欢在办公室待一会,打两把游戏再走,
或者等人来接他去应酬。我拎着东西,像个贼一样溜进了办公楼。走廊里静悄悄的,
只有清洁工大妈拖地的声音。到了钱主任办公室门口,我深吸了一口气,
把脸上的表情调整到最卑微、最讨好的状态。笃笃笃。“进。”钱主任正翘着二郎腿,
捧着手机打“斗地主”。看见是我,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怎么又来了?
不是让你回去整改吗?”“钱主任,您辛苦。”我把果篮和烟轻轻放在茶几上,
腰弯得像只煮熟的大虾,“这是自家亲戚送的一点土特产,给您尝尝鲜。
”钱主任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那条中华烟,包装角的磨损太明显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老冯,你这是干什么?想行贿?”“不不不,这哪能叫行贿。
”我慌得手足无措,双手乱摆,“这就是一点心意,
感谢您平时对我们个体户的关心……”“拿走。”钱主任的声音冷得像冰。“钱主任,您看,
我也知道我那店有些地方不合规矩,但我保证,一定改,马上改。但这年关难过啊,
这批货……”“我让你拿走!”钱主任突然拔高了嗓门,“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他站起身,
抓起那条烟,看也不看,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哐当。那声音不大,但在我耳朵里,
简直比雷还响。那是我的尊严。是我最后的脸面。就被他像扔垃圾一样,
扔进了那个装着剩茶水和废纸团的桶里。我的血一下子就涌上来了,拳头捏得咔咔响。
但我还是忍住了。“钱主任,您这是何必呢……”我声音沙哑,像是在哭。“何必?老冯,
我实话告诉你吧。”钱主任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戏谑,
“就算你把那店门口舔干净了,这证你也办不下来。知道为什么吗?”我抬起头,
死死盯着他。“为什么?”“因为我看你不顺眼。”钱主任笑了,笑得无比灿烂,
“你举报大发的时候,不是很牛吗?说什么占用消防通道,说什么为民除害。怎么?
现在轮到自己头上了,就知道来求我了?”原来如此。原来真的是因为这个。
就因为我多管闲事,举报了他表弟的违规行为。所以他就要断我的活路。“那是违法的。
”我咬着牙说,“消防通道是救命的,不能堵。”“违法?
”钱主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在这条街上,老子说的话就是法!老子说你违规,
你就是违规!说你不安全,你就是个炸弹!”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脸。啪,啪。很轻,
侮辱性极强。“回去吧,老冯。趁早把店关了,回乡下种地去吧。滨江不适合你这种老顽固。
”说完,他坐回椅子上,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滚。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那个办公室的。我只记得,我浑身的血都凉了,手脚麻木,
像是已经是个死人。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听见钱主任在里面打电话。声音很大,很得意,
隔着门板钻进我的耳朵。“喂,大发啊。放心吧,那老东西刚才来过了,送了条破烟,
让我给扔了。哈哈哈,看他那怂样,跟条死狗似的。……对,晾他几天。等年过完了,
他那批货全废了,他也该滚蛋了。到时候那店面空出来,
正好给你扩建个VIP休息室……”我站在楼梯口的阴影里。死死抓着扶手。
指甲抠进木头里,断了,流血了,我也感觉不到疼。死狗?破烟?VIP休息室?好。真好。
钱主任,你不是说我是个炸弹吗?那你知不知道,炸弹是会响的。而且,响起来的时候,
是不分什么主任不主任的。我转过身,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门缝里透出来的光,
像是一张嘲笑的大嘴。我没再说话,没再停留。我一步一步走下楼梯。每一步,
都重得像是在踩碎什么东西。踩碎我的忍耐。踩碎我的希望。
踩碎我这五十八年来坚守的所有规矩和良心。回到店里,已经是晚上九点。我拉下卷帘门,
反锁。我不开灯。借着窗外路灯透进来的微光,我看着满屋子的烟花爆竹。
这里面有“窜天猴”,有“开门红”,有威力最大的“雷王”。只要一颗火星,
这里就会变成地狱。我从那个黑色的塑料袋里,掏出了那捆导火索。
又拿出了那个用旧闹钟改装的定时器。我的手很稳。拆线,接驳,固定。
就像当年在部队里排雷一样熟练。甚至比那时候更熟练。因为那时候是为了活命,
是为了战友。而现在,是为了死。为了拉几个垫背的。
我把引爆装置放在了那堆威力最大的礼花弹中间。设定时间:明天晚上。除夕夜。
万家灯火的时候。我要让这场烟花,成为滨江市最难忘的新年礼物。钱主任,
你家就住在对面那栋楼的三楼,对吧?我看过,那是个好位置。正对着我的店门。
只要这几十箱烟花一起炸,那个冲击波,足够把你那扇落地窗轰碎,把你的家变成废墟。
做完这一切,我搬了把椅子,坐在店中央。像个守着宝藏的恶龙。我不饿,不困,也不怕。
我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个黑洞。4除夕前夜。雪停了。
路上的积雪被车轮碾成了黑色的泥浆,混着化不开的脏水,像这座城市的烂疮。
我把店里所有的窗帘都拉严实了。那扇对着街道办大楼的窗户,我特意留了一条缝。从这里,
能看见钱主任那辆白色的帕萨特停在楼下。再往上看,三楼那个亮着暖黄色灯光的落地窗,
就是他的家。我看得很清楚。甚至能看见窗户后面人影晃动。有个女人在贴窗花,
有个胖乎乎的小孩在客厅里跑来跑去。那是钱主任的老婆孩子。多温馨啊。
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日子。那时候老婆还在,刚退伍回来,拿着安置费开了个小卖部。
虽然穷,但心是热的。后来老婆病死了,唯一的儿子在外地打工出了车祸,也没了。
我就剩下这个店。现在,连这个店也要没了。我收回目光,看向脚下。那个黑色的闹钟,
指针正在一格一格地走。滴答。滴答。我把它设在了明天晚上八点。
那是春节联欢晚会开始的时间。那是全城都在放鞭炮的时间。
那是所有人最放松、最快乐的时间。那个时候,我要让这里变成废墟。
我把导火索的一头缠在“雷王”的引信上,另一头接在闹钟的撞针后面。只要闹钟一响,
撞针弹开,就会接通那个简易的点火电路。这一套手艺,是我在边境排雷的时候学的。
没想到,这辈子最后一次用,是用来炸自己。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突然,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是隔壁洗车店。“哎哟,表哥,您这大忙人怎么有空亲自来啊?
”那是刘大发的声音,谄媚得像个太监。我浑身一震,像触电一样扑到门后,
把耳朵贴在冰冷的铁门上。“路过,顺便来看看。”那个声音。那个化成灰我也认得的声音。
钱主任。“怎么样?那老东西今天没闹腾吧?”钱主任的声音透着股慵懒。“没呢!
”刘大发得意地笑,“一天没露头了,估计是躲在里面哭呢。表哥,还得是您手段高,
这一招‘拖字诀’,直接给他整没脾气了。”“哼。”钱主任冷笑了一声。
“这就是不懂事的下场。他以为去闹一闹、举报一下就有用了?天真。在这一亩三分地上,
我想让他生他就生,想让他死他就死。”他顿了顿,又说:“你盯着点。晾他几天,
等年过完了,他那些货全都成了废纸,亏得裤衩子都不剩的时候,他自然就滚蛋了。
到时候这店面一收回来,我给你批个条子,你把墙打通,搞个豪华休息室,
连带着后面那块空地,都归你用。”“哎哟表哥,您真是我的亲哥!那我就等着接手了?
”“急什么。让他自己在里面烂几天。那种底层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你不踩他一脚,
他永远不知道疼。等他彻底绝望了,跪着来求我的时候,咱们再慢慢收拾他。
”两人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随后是开车门的声音,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帕萨特开走了。
我在黑暗中站着。手里的指甲深深嵌进了门板的缝隙里,抠出了木屑。原来如此。
原来不仅仅是想让我滚蛋。是要把我吃干抹净,还要踩上一脚,看着我跪地求饶,
看着我像老鼠一样烂死在阴沟里。好。真好。钱主任,你不是想看烟花吗?我成全你。
我转身回到那一堆爆炸物中间。我改了主意。明晚八点?太晚了。我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
我怕我这一晚上的怒火会把我烧成灰。我拿起那个闹钟。手指在颤抖,
但我还是坚定地拨动了旋钮。我把时间,调到了现在。只要我松开手里的这个保险夹子,
电路就会接通。只要一瞬间。我不用等明天。我现在就要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我的手按在那个红色的夹子上。脑海里闪过很多人。死去的战友。病逝的老婆。惨死的儿子。
还有钱主任那张得意的脸。刘大发那嘲讽的笑。够了。这个世界太脏了。我不想洗了,
我只想把它炸烂。“去死吧。”我喃喃自语。手指开始用力。就在这时。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松开那个夹子的一瞬间。一阵突兀的**,在死寂的黑暗中炸响。
5那**太响了。在这个充满了火药味和死亡气息的密闭空间里,它就像是一声尖叫,
吓得我手一抖,差点直接引爆。我心脏狂跳,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我死死按住那个夹子,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是谁?这种时候,谁会给我打电话?房东?催债的?
还是那个想看我笑话的钱主任?我不想接。我都快死了,还在乎谁找我?
可是那**一直在响。一遍又一遍。那是专门为老年人设计的**,声音大得像警报,
带着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凤凰传奇的歌声在狭小的店铺里回荡,显得格外荒诞。
我烦躁地骂了一句,伸手去摸手机。我想把它挂断,然后关机,
彻底切断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联系。手指触碰到屏幕。那个裂了缝的屏幕亮着。
上面跳动着两个字。“妞妞”。我的动作僵住了。那个夹子还在我另一只手里捏着,
只要稍微一松劲,一切就结束了。妞妞?这么晚了,这孩子还没睡?我深吸了一口气,
努力平复那剧烈的心跳。我不想接。我怕听到她的声音。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
唯一一个我觉得还干净的人。如果接了电话,我就没法做恶魔了。**断了。
屋里重新陷入死寂。我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我的动作。**又响了。还是她。这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这孩子从来不会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除非出了什么事。我颤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管,难听得要命。“冯爷爷!
”电话那头传来妞妞带着哭腔的声音。“冯爷爷,你在店里吗?”“在……爷爷在。
”我感觉喉咙里堵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了妞妞?别哭,出什么事了?”“爷爷,
我怕……”妞妞的声音在发抖,那是极度恐惧下的颤音。“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我身上的杀气瞬间腾了起来,眼神变得凶狠,“是你那个**邻居?还是谁?
”“不是……”妞妞抽噎着,“爷爷,我爸妈今晚值班,还没回来。家里就我一个人。
”“别怕,爷爷在楼下呢。”我下意识地放柔了声音,
尽管我手里还攥着那个足以炸飞整栋楼的起爆夹,“是不是停电了?还是饿了?
”“不是……”妞妞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出了一句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的话。“爷爷,
我听到……我听到你那里有声音。”“声音?”我看了一眼死寂的店铺,“什么声音?
爷爷这没声音啊。”“有。”妞妞非常肯定地说,“我的耳朵就是眼睛,我听得见的。爷爷,
我听到你在弄那些铁丝,还有那种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是……像是那次你在修那个旧闹钟。
”我的手剧烈地抖了一下。这孩子的耳朵,怎么这么灵?隔着一层楼板,
她居然能听见我在摆弄引爆器?“爷爷在修东西呢。”我强装镇定,还在撒谎,“过年了,
收拾收拾。”“不对。”妞妞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很细,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东西。“爷爷,
你的呼吸声不对。你的心跳声也不对。刚才……刚才你还没接电话的时候,
我感觉……感觉楼下像是有一头大怪兽,想要吃人。”我愣住了。
我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原地。大怪兽。吃人。是啊。我现在不就是一头怪兽吗?
我就坐在成堆的**中间,满脑子想的都是把那些人炸成碎片,把这栋楼炸个窟窿。
“妞妞……”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爷爷,你以前跟我说过的。
”妞妞的声音虽然怯生生,却异常清晰,“你说你的小店最安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