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晨苏晚】的言情小说《失而复得的十八岁》,由新锐作家“红烧肉炖大肠”所著,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充满了悬念和惊喜。本站阅读体验极佳,欢迎大家阅读!本书共计24264字,失而复得的十八岁精选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2-31 14:43:57。在本网【ks.ayshl.com】上目前已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吹不散屋里郁积的、属于漫长白日尾气的沉闷。苏晚就在这片粘稠里,将最后几件客人的衣服熨烫平整。电熨斗的蒸汽“嗤”地一声喷出,在灯泡昏黄的光晕里迅速消散,只留下一片烫过棉布后的、干燥而微焦的气息。她动作熟练,手指拂过衬衫领口、裙边,指腹上是经年累月被针线、熨斗和洗涤剂浸泡出的粗糙痕迹。熨衣板支在狭窄客厅...

《失而复得的十八岁》免费试读 失而复得的十八岁精选章节
1撕碎的录取书你考上大学那天,姐姐沉默的撕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五年后你送她金项链当生日礼物,你女友却笑她「戴上也像地摊货」。
姐姐摘下项链还你时手在抖:「我确实配不上。」后来她消失十年,
你接到陌生电话:「请来参加苏教授的学术报告会。」台上那个女人戴着你送的金项链,
幻灯片右下角写着——「致我失而复得的十八岁。」---老城区的夏夜,
是声音与气味交缠的粘稠。廉价香水和隔壁卤煮的浓烈气息,
从敞开的窗户和吱呀作响的木门缝里无孔不入地钻进来。劣质塑料风扇在墙角徒劳地摇头,
扇叶搅起的风也是热的,带着陈年灰尘和汗水的味道,
吹不散屋里郁积的、属于漫长白日尾气的沉闷。苏晚就在这片粘稠里,
将最后几件客人的衣服熨烫平整。电熨斗的蒸汽“嗤”地一声喷出,
在灯泡昏黄的光晕里迅速消散,只留下一片烫过棉布后的、干燥而微焦的气息。她动作熟练,
手指拂过衬衫领口、裙边,指腹上是经年累月被针线、熨斗和洗涤剂浸泡出的粗糙痕迹。
熨衣板支在狭窄客厅的中央,几乎占去了所有能下脚的空间。
四周堆叠着成捆的、洗好或待洗的衣物,用颜色暗淡的布单盖着,像一座座沉默的小山。
墙壁上糊着早已泛黄起翘的旧报纸,水渍蜿蜒出奇异的图案。客厅一角,
那张兼作餐桌、书桌、缝补台的方桌上,此刻难得空旷。上面只放着一个巴掌大的奶油蛋糕,
插着一根孤零零的、尚未点燃的蜡烛。蛋糕旁边,是一个深蓝色丝绒面的小盒子,
盒盖打开着,里面衬着柔软的黑色织物,托着一条金项链。链子很细,
在昏灯下泛着柔和而不失夺目的光,吊坠是一枚小小的、精巧的羽毛,
羽毛的纹理都清晰可见,边缘处镶嵌着几粒碎钻,随着光线的流转,
偶尔迸出一点锐利的星芒。与这屋子里的陈旧、杂乱、灰扑扑的一切,格格不入。
苏晚熨好最后一件衣服,挂上衣架,轻轻舒了口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皮肤上。
她直起有些酸痛的腰,目光扫过桌上的蛋糕和项链,嘴角很轻微地弯了一下,又很快平复。
她走到窗边,推开那扇锈蚀得更厉害的窗户,期望能多一点风。
楼下的喧嚣毫无阻碍地涌进来,孩子的哭闹,夫妻的争执,
电视机里咿咿呀呀的戏曲声……这就是她的世界五年了,几乎一成不变。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起。苏晚转过身。苏晨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身上还带着室外未散的暑气和一丝空调房的凉意。他穿着合体的浅灰色衬衫,袖子挽到小臂,
露出腕上一块款式简洁大方的手表。与这间屋子相比,他显得太整齐,太光鲜,
甚至有些不真实的清爽。“姐!”他叫了一声,脸上带着笑,那笑容里有放松,有亲近,
还有一丝掩藏不住的、属于另一个更开阔世界的痕迹。他的目光落在苏晚脸上,
又很快滑向她身后桌上打开的首饰盒,笑意加深了些,“等久了?公司临时有点事。哟,
蛋糕都买好了。”“没多久。”苏晚的声音不高,带着常年寡言形成的平缓,“你公司忙,
不用急着赶回来。”她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纸袋,不用看也知道,
里面是她爱吃的某家老字号点心,他总是买。苏晨脱了鞋,换上门口那双洗得发白的旧拖鞋,
动作自然,像是从未离开过这个家。他走到桌边,拿起那个丝绒盒子,
手指摩挲着光滑的表面。“看看,喜欢吗?我挑了好久。觉得这个样式挺适合你,不俗气。
”他将盒子往苏晚面前递了递,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期待,像个等待夸奖的大男孩。
苏晚看着那抹金色,又看看弟弟。他比上次见面时似乎又稳重了些,下颌的线条更清晰,
肩膀也宽了。那个记忆中瘦弱、总是眼巴巴跟在她身后的男孩,
已经彻底长成了一个挺拔的、能被称之为“男人”的模样。时间在他身上是前进的,
是积累的。而在她身上……她接过盒子,指尖触到冰凉的丝绒和微温的金属。
羽毛吊坠在手心沉甸甸的。“很漂亮,”她说,声音有些干,“花了不少钱吧?
以后别买这些,你自己用钱的地方多。”“给你买,花多少都值得。”苏晨语气坚定,
随即又放软,“姐,生日快乐。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
但分量很重。苏晚的心像被温水浸了一下,细细的酸胀从深处弥漫开。她垂下眼,
盖住里面瞬间翻涌的情绪。“说什么傻话。”她转身,掩饰性地去拿打火机,“点蜡烛吧,
再不吃蛋糕要化了。”蜡烛点亮,小小一朵火苗跳动。苏晨关了顶灯,
只剩下这微弱的光晕笼罩着方寸桌面,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身后堆积的衣物和墙壁上,
扭曲晃动。他拍着手,给她唱生日歌,跑调,但唱得很认真。“许愿,姐,快许愿!
”苏晚看着那簇火光,闭上眼睛。愿望?很久以前,她有过很多愿望,具体而清晰。现在,
那些愿望都褪色了,模糊了,只剩下一些不成形的、关于“平安”、“顺遂”的朴素念头。
她沉默了几秒,吹灭了蜡烛。灯光重新亮起。苏晚拿起塑料刀切蛋糕,第一块最大的,
递给苏晨。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不轻不重,带着一种笃定的节奏。
苏晨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恍然:“啊,忘了说,晓莉说她晚点也要过来,给你庆祝生日。
”他起身去开门。苏晚切蛋糕的手顿了一下。晓莉,李晓莉,苏晨交往了一年多的女朋友。
她见过几次,一个漂亮时髦的姑娘,在银行工作,说话语速很快,眼神明亮,
看人时带着一种不自觉的审视和打量。每次见面,
苏晚都能感觉到那目光掠过自己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粗糙的双手,以及这间逼仄的屋子,
然后迅速地、礼貌地移开。那礼貌之下,是一种冰凉的隔阂。门开了。李晓莉站在门口,
楼道昏暗的光线给她姣好的身形镀上一层模糊的轮廓。她穿着一条剪裁得体的藕粉色连衣裙,
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礼品袋,脸上化着精致的妆,身上飘来清雅的香水味,
与这楼道里浑浊的空气瞬间划清界限。“苏晨!堵在门口干嘛?”她声音清脆,带着笑意,
目光却已经越过苏晨的肩膀,探进了屋内。苏晨侧身让她进来。李晓莉踩着细高跟凉鞋,
步伐轻快地踏入这片昏黄与杂乱之中。她显然不适应屋里的光线和气味,
脚步几不可察地滞了一下,眉心飞快地蹙起又松开,脸上的笑容却放大,
变得极其明亮而标准。“晚姐,生日快乐呀!”她将礼品袋放在桌上那堆衣物旁边,
似乎犹豫了一下该放哪儿才合适,“不好意思啊,银行今天结账,拖了一会儿。呀,
蛋糕好可爱!”她看着那个简陋的奶油蛋糕,语气夸张。“谢谢,你能来就好。
”苏晚放下塑料刀,擦了擦手,“快坐吧,地方小,别嫌弃。
”她拖过屋里唯一一把还算完好的椅子。李晓莉依言坐下,腰背挺得笔直,
仿佛生怕沾到椅背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的目光落在苏晚手里还没放下的丝绒盒子上,
以及那条在昏黄光线下依然闪亮的金项链上。“这是苏晨送的吧?”她笑起来,
眼神转向苏晨,带着点娇嗔,“我就说你最近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在挑这个。
”她又看向项链,仔细端详着,“嗯……款式是现在流行的,链子细,戴着秀气。
”她伸出手,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涂着淡粉色的珠光甲油,“晚姐,我帮你戴上看看?
这种项链得上身才知道效果。”苏晚下意识地想拒绝,但李晓莉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态度热情,不容推拒。苏晨也在旁边笑着说:“让晓莉帮你戴,她眼光好。”苏晚不动了。
李晓莉拿起项链,冰凉的金属链滑过苏晚的颈后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她身上那股清雅的香水味更清晰地笼罩过来。扣搭“咔嗒”一声轻响,戴好了。
李晓莉退后半步,歪着头打量,脸上依然挂着笑,但那笑容里,
多了些别的、难以捉摸的东西。她的目光从项链滑到苏晚身上洗得有些松垮变形的旧T恤,
再滑到她未施脂粉、被生活早早刻上细纹的脸,以及随意挽在脑后、有些毛躁的头发上。
“挺好看的,”她说,语调拖长了些,像在品味,“这项链……是‘周福记’的吧?
他们家金饰成色是足。不过……”她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更深,
眼神里那种审视的光芒变得锐利,“晚姐,这种细链子,还有这小羽毛,配你平时那些衣服,
可能有点……太精致了。戴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摊上几十块钱买的呢。气质这东西,
有时候挺难讲的,是吧?”她语气轻快,甚至带着点玩笑的口吻,
仿佛只是姐妹间随意的点评。说完,还笑着看向苏晨,像是在寻求认同。
房间里霎时间安静了。塑料风扇单调的嗡嗡声,窗外遥远的市井喧嚷,陡然间被放大,
充斥了整个空间。昏黄的灯光似乎也暗了一瞬,将所有物体的边缘都模糊成一片黏腻的阴影。
苏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有些错愕地看向李晓莉,似乎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苏晚站在原地,颈间那一点冰凉,
此刻却像烧红的炭,烫得她皮肤刺痛,那刺痛顺着脖颈的血管,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
最后狠狠攥住了心脏。她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冲到了头顶,
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留下冰冷的麻木。耳边嗡嗡作响,李晓莉那轻快带笑的话语,
像淬了毒的细针,一根根钉进她的耳膜里。
地摊货……太精致了……配不上……气质难讲……每一个词,
都精准地戳破了她用五年时间辛苦糊起来的、那层薄如蝉翼的自尊护甲。五年了,
她早已习惯了拮据、劳碌、灰尘、汗水和旁人或许无意或许怜悯的目光。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硬,可以抵御大部分生活的粗粝。可原来,有些刀子,
是从最意想不到的方向捅过来的,裹挟着“为你好”的甜蜜糖衣和“实话实说”的坦然姿态,
锋利无比。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手指触到了颈后那小小的金属扣搭。指尖冰凉,
抖得厉害,几乎使不上力气。第一次,没解开。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灼烫着她的气管。
第二次,指甲抠进了扣搭的缝隙,“咔”一声轻响,比戴上去时那声更清晰,更刺耳。
项链滑落下来,落在她摊开的掌心。那抹金色依旧柔和,羽毛吊坠微微晃动,
碎钻石在昏灯下闪烁,像嘲讽的眼睛。她转身,走到桌边,
将项链轻轻放回那个打开的丝绒盒子里。羽毛尖端在黑色衬布上磕了一下,
发出几乎听不见的闷响。她背对着苏晨和李晓莉,肩膀的线条绷得死紧,声音低得如同耳语,
却字字清晰地割开凝滞的空气:“晓莉说得对。”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蓄力气,或者,
是把涌到喉咙口的什么东西狠狠咽回去。再开口时,
声音里有了一丝极力压抑却仍无法完全消除的颤音,那颤音不是因为哽咽,
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在碎裂:“我确实……配不上。”说完,她没有再看任何人,
径直走向通往里间卧室的狭窄过道。她的步子很稳,背挺得笔直,仿佛承受着无形的重压。
经过墙角那堆洗衣筐时,她的一缕头发被筐沿刮了一下,她也没有停顿,只是抬手,
机械地将那缕头发别到耳后。卧室的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客厅的灯光,
也隔绝了那片令人窒息的粘稠空气。客厅里,只剩下苏晨和李晓莉,
以及桌上那个兀自闪烁的金项链,和孤零零的奶油蛋糕。苏晨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胸口剧烈起伏。半晌,他猛地转回头,看向李晓莉,
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冰冷:“你刚才,说的什么话?!
”李晓莉似乎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但随即又被一种混合着委屈和不服气的神色取代:“我……我说什么了?
我不就是随口说说嘛!而且我说的是事实啊,你姐那气质,那打扮,
戴这么好的项链就是有点不伦不类,别人看了肯定也会这么觉得,
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好心?”苏晨打断她,声音压得很低,却像困兽的咆哮,
“你那叫好心?李晓莉,那是我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姐!没有她,
我今天还不知道在哪个工地上搬砖!你懂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评价她配不配?
”“我怎么不懂了?”李晓莉也提高了声音,那份委屈变成了尖锐,“苏晨,你搞清楚,
我是你女朋友!我说话直了点,但那也是为你们好,不想你姐出去被人笑话!你看看这地方,
你看看她……”她指着四周,“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滚。”苏晨指着门口,手指在颤抖,声音却冷得像冰,
“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李晓莉震惊地瞪大眼睛,
似乎不敢相信苏晨会为了这件事这样对她。她漂亮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于,
她猛地抓起自己带来的礼品袋,高跟鞋在地上踩出愤怒而急促的声响,冲到门口,拉开门,
又“砰”地一声狠狠甩上。巨大的关门声在楼道里回荡,震得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苏晨站在原地,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他缓缓走到桌边,看着盒子里那条金项链。
羽毛吊坠静静地躺着,碎钻不再闪烁,只是沉默地折射着晦暗的光。
他又看向那扇紧闭的卧室门,里面一片死寂。他想敲门,想道歉,想说点什么。可手指抬起,
却迟迟落不下去。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他能说什么?说晓莉不懂事?
说他替她道歉?说项链就是送给她的,她配得上任何好东西?那些话,在此刻,
在此情此景之下,苍白得可笑,无力得可悲。他颓然地放下手,在桌边那张旧椅子上坐下,
双手**头发里,深深地弯下腰。风扇还在嗡嗡地转,吹着他汗湿的后颈,
却吹不散心口那团冰冷的、不断下坠的石头。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
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卧室的门,轻轻打开了。苏晚走了出来。她已经换下了那件旧T恤,
穿了一件洗得发白但很整洁的浅蓝色衬衫,头发重新梳过,整齐地束在脑后。
脸上看不出泪痕,只是眼睛有些红,目光平静,平静得让苏晨心慌。
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陈旧的铁皮饼干盒,边缘的油漆已经斑驳脱落。她走到桌边,
没有看苏晨,也没有看那条项链,只是将饼干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不是什么饼干,
而是厚厚一沓东西。最上面是几张颜色暗淡的存款单,下面是许多零散的钞票,有百元的,
更多的是十元、五元的,叠得整整齐齐,用橡皮筋捆着。钞票下面,
压着几本边角卷起、封面模糊的旧书,还有一叠用作业本纸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
苏晚从那一沓东西的最底层,抽出一个泛黄的大信封。信封没有封口,边缘已经磨损起毛。
她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抽出几张纸。那是几张同样泛黄的、质地粗糙的纸。最上面一张,
抬头印着“XX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字样,字迹有些模糊了,但还能辨认。通知书下方,
本该填写新生姓名、专业的地方,是空的。因为整张纸,从中间被撕开过,
又被人用透明胶带,极其仔细、却也极其难看地粘合在一起。那道裂痕,像一道狰狞的伤疤,
横亘在纸上,也横亘在漫长的岁月里。苏晨的呼吸骤然停住。他认得那个信封,
认得那几张纸。五年前,那个闷热得令人窒息的下午,他就是在这个房间里,亲眼看着姐姐,
用那双为他缝补过无数衣裳、做过无数顿饭的手,
慢慢将这张崭新的、墨香犹存的录取通知书,撕成了两半。没有哭喊,没有抱怨,
只是沉默地撕开,然后,将一半递给了他,另一半,紧紧攥在自己手里,指节捏得发白。
“我不上了。”当时她是这么说的,声音干涩,却平静得可怕。后来,
她用攒了整整一个夏天的钱,为他交了通往梦想的学费。而她自己的那一本通知书,
不知何时,被仔细地粘好,藏进了这个铁皮盒子的最深处,再未提起。
苏晚将那张布满裂痕的通知书轻轻放在桌上,压住了那几张存款单。
她的手指拂过纸面上凹凸不平的胶带痕迹,动作很轻,像触碰一个易碎的梦。然后,
她抬起头,看向苏晨。眼神依旧是平静的,只是那平静之下,
有一种苏晨从未见过的、近乎决绝的东西在流淌。“这个,
”她指着那个装满了钱和旧物的铁皮盒子,声音很稳,听不出情绪,“是我这些年,
攒下来的。”“那条项链,”她看了一眼丝绒盒子,“你拿回去吧。我用不着。
”“我想……”她顿了顿,吸了一口气,目光越过苏晨,
投向窗外浓稠的、看不到星星的夜空,仿佛在穿透这厚重的夜色,
望向某个遥远而清晰的地方,“我想去试试。”“试试什么?”苏晨下意识地问,声音沙哑。
苏晚收回目光,重新落在他脸上,很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试试我十八岁那年,
没走成的那条路。”说完,她没再等苏晨回应,将那张破碎的通知书重新收回信封,
放回铁皮盒子,盖好盖子。然后,
她拿起桌边那个印着某某职业技术培训广告的、早已磨损的旧帆布包,
将铁皮盒子小心地装了进去。“我出去走走。”她说,语气寻常得像只是下楼买瓶酱油。
她拉开门,走了出去,反手轻轻带上门。没有再看苏晨一眼,
也没有再看这间她生活了二十三年、浸透了她汗水和青春的屋子一眼。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
不疾不徐,一步步远去,最终消失在楼下街道的嘈杂声中。
2金项链的羞辱苏晨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听着那脚步声消失。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风扇的嗡嗡声显得格外空洞。他的目光落在桌上——孤零零的蛋糕,
敞开的、闪着冷光的金项链,还有姐姐刚才坐过的、已经空了的凳子。他猛地站起来,
冲到窗边,用力推开窗,探出身去。楼下昏暗的路灯下,行人寥寥。他徒劳地张望着,
那个穿着浅蓝色衬衫、背着旧帆布包的瘦削身影,早已汇入夜色,不见了踪影。
只有夏夜闷热的风,裹挟着尘世所有的喧嚣与气味,扑打在他脸上。夜还很长。但这间屋子,
从此以后,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苏晨说不上来。他只是觉得,
心里某个地方,空了一大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他慢慢坐回椅子,拿起那个丝绒盒子,
关上。指尖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他想起姐姐最后看他的那一眼,平静,却深不见底。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知道那条路从未真正消失,只是被她亲手埋在了最深最暗的角落,
用多年的劳作和沉默,一层层覆盖、压实。而今晚,有人不经意地,掘开了那一锹土。
月光是掘不开厚重尘土的。但有些话语,比利锹更锋利。3年后的来电苏晨将脸埋进掌心。
窗外,城市的霓虹彻夜不眠,映不透这老城区一隅的、沉甸甸的黑暗。苏晚消失的第一年,
苏晨找遍了所有她能去的地方。老家早已破败空置的旧屋,
镇上她可能认识的、同样在外打工的远房亲戚,
甚至她以前偶尔提过一嘴的、某个在南方开小制衣厂的同乡……电话打了无数个,
得到的回应大多是茫然的“不知道”,或是不耐烦的“没联系”。她像一滴水,
悄无声息地蒸发了。那条金项链被他带回了自己的公寓,放在床头柜抽屉的最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