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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手热文褪色的协奏曲季遥周明苏晚小说推荐

《褪色的协奏曲》是一本言情小说,主角分别是【季遥周明苏晚】,由网络作家“七叶纸”所著,故事情节引人入胜。本站纯净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3648字,褪色的协奏曲精选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2-26 14:06:48。在本网【ks.ayshl.com】上目前已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把人生中将近十分之一的时间花在这里,听从那个男人的每一个指令,努力成为他想要的样子。而现在他死了。死在钢琴上,死在他们约定的上课时间,死在标记着疯狂字句的乐谱前。季遥回到琴房门口,但没有再走进去。她拿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按下三个数字:110。三、第一个问题警察在二十分钟后到达。来了两辆车,四个穿制服的...

快手热文褪色的协奏曲季遥周明苏晚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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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色的协奏曲》免费试读 褪色的协奏曲精选章节

褪色的协奏曲我杀死了我的钢琴老师,却用他教我的方式,

在案发现场弹奏起我们最后的乐章。警方在钢琴内部发现了血迹,

而监控显示我是唯一进入琴房的人。但当我指出乐谱上那些奇怪的修改痕迹时,

调查开始转向一个完全不同方向。---一、第七次修改季遥的手指悬在琴键上空,

像一只濒死的白蝶。落地钟敲响了第九下,铜质的余音在琴房里缓慢地荡开。

窗外的梧桐叶已经落了大半,光秃秃的枝桠切割着十一月的天空。

她盯着面前的乐谱——舒曼的《狂欢节》,谱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铅笔标记。

那些标记不是她熟悉的,纤细、精确的笔迹,而是另一种更加狂乱、更加不确定的线条。

“第七小节,左手**需要更轻,”她的老师周明坐在钢琴旁的高背椅上,

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你弹得太重了,像是要把琴键按进木头里。

”季遥没有回答。她的目光停留在谱子的右上角,

那里有一行新出现的、潦草的意大利文注释:“confuoco(如火般炽热)。

”她记得很清楚,上周的谱子上还没有这行字。这本谱子是周明专门为她准备的,

每次上课前他都会做新的标记,用不同的颜色强调技术难点和情感表达。

但“confuoco”?在《狂欢节》这首需要精巧与灵动的作品里?这不合逻辑。

“季遥,你在听吗?”周明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惯常的不耐烦。四十三岁的钢琴家,

保持着年轻时的清瘦体型和锐利眼神,只是眼角的细纹像琴弦一样绷得越来越紧。

他是这座城市最好的钢琴老师之一,也是最昂贵的。

季遥的父母支付着每小时一千二百元的学费,

为了让她在明年的音乐学院入学考试中脱颖而出。“对不起,周老师。

”季遥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手指上,“我只是觉得……这里的标记好像和上次不太一样。

”周明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她身后。

季遥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旧书、松香和某种冷冽古龙水的味道。他的影子覆盖了她的双手,

投在黑白琴键上。“谱子是活的,季遥。”他的声音很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

“每一次演奏都是一次再创造。我根据你上周的表现做了调整,你需要更强烈的对比,

更极端的情感张力。这里——”他修长的手指越过她的肩膀,点在乐谱上,

“要像火焰一样燃烧,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温吞得像杯放凉的白开水。

”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手背,冰冷。季遥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

周明以指导为名触碰她。第一次是指正手腕姿势,第二次是调整坐姿,今天则是手型。

每一次触碰都恰好在“合理指导”与“越界”之间那条模糊的线上,让她无法确定,

更无法**。“好的,周老师。”她低声说,重新把手放在琴键上。这一次,

她按照谱子上新标记的力度和速度弹奏。手指砸在琴键上,发出暴烈的、近乎破碎的音符。

那不是舒曼,那像是贝多芬最愤怒的时刻被错误地嫁接进了这首精致的作品里。

她感到手指关节的疼痛,听到钢琴内部机械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对!就是这样!

”周明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种奇异的兴奋,“感觉到了吗?

那种原始的、不受控制的力量!”季遥的手指继续在琴键上奔跑,但她的思绪已经飘远。

她想起两个月前,第一次发现谱子被“修改”的时候。那是一首肖邦的夜曲,

周明在原本柔和如雾的段落旁边,用红笔写下了“angoscia(痛苦)”。

她当时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或者是周明换了另一个版本的乐谱。但类似的事情越来越多。

莫扎特的奏鸣曲里出现了“disperazione(绝望)”的标记,

巴赫的平均律前奏曲旁被注明了“caos(混乱)”。每一次修改,

都让原本的音乐走向更加阴暗、扭曲的方向。

而周明对她的要求也越来越极端——更快的速度,更夸张的力度对比,更撕裂的情感表达。

“停。”周明突然说。琴声戛然而止。季遥的手指悬在半空中,微微颤抖。

“你还是太克制了。”周明绕到她面前,俯视着她。他的眼神里有某种她无法解读的东西,

像是失望,又像是……期待?“季遥,你已经跟我学了三年。三年前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现在已经是个有技术的演奏者了。但技术只是躯壳,

我要的是灵魂——破碎的、燃烧的、不管不顾的灵魂。”他拿起谱子,翻到最后一页。

在舒曼签名的旁边,

几乎是用刀刻上去的小字:“Tuttodevebruciare.(一切必须燃烧。

)”“下周的课,我希望听到不一样的《狂欢节》。”周明把谱子递还给她,

脸上恢复了那种职业化的平静,“你可以走了。

”季遥机械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乐谱、节拍器、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她走到门口时,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周明已经坐回了钢琴前,背对着她。

午后的阳光从高高的窗户斜射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季遥脚下。他抬起手,

开始弹奏。不是任何她熟悉的曲子,而是一段破碎的、不和谐的旋律,

像是许多首不同作品被暴力地拼接在一起。音符在空旷的琴房里横冲直撞,敲打着墙壁,

然后反弹回来,形成一种令人不安的回声。季遥逃也似的离开了琴房。

二、门内的寂静七天后,季遥再次站在那扇厚重的橡木门前。时间是下午三点,

和周二的每一次课一样。她抬起手准备敲门,却意外地发现门虚掩着,

留着一道大约两厘米的缝隙。这很不寻常。周明是个极度注重隐私和秩序的人,

他的琴房永远紧闭,像一座堡垒。“周老师?”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没有回应。

季遥推开门。琴房里异常安静,只有落地钟的秒针在规律地走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

在地板上切出锐利的光带。灰尘在光带中缓慢地舞蹈。然后她看到了他。周明趴在钢琴上,

脸侧着贴在琴键上,形成了一组怪异的、不和谐的**。他的眼睛半睁着,瞳孔散大,

望着天花板的方向。一支铅笔从他的右手松脱,滚落在铺着深红色地毯的地板上,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季遥的第一反应是他在开玩笑,或者是在进行某种奇怪的教学演示。

但紧接着,她看到了血。暗红色的、已经半干涸的血,从周明的额角流出来,

沿着钢琴光滑的漆面缓缓下滑,在低音区的黑键上凝结成丑陋的斑点。

更多的血浸透了他白色的衬衫领子,在织物上开出诡异的暗色花朵。她的心跳在耳朵里擂鼓,

但身体却异常冷静,冷静得连她自己都感到害怕。她没有尖叫,没有逃跑,

甚至没有碰触任何东西。她只是站在那里,目光缓慢地扫过整个房间。钢琴盖子打开着,

露出里面复杂的机械构造。谱架上放着的依然是那本《狂欢节》的乐谱,

但被翻到了中间一页。季遥向前走了一步,足够近地看到谱面上的标记。在原本空白的地方,

有人用铅笔写满了字。不是意大利文的音乐术语,而是中文,密密麻麻,

”“琴键在尖叫”“为什么不弹得再用力一些”“让一切都破碎吧”在这些疯癫的字句之间,

穿插着更加令人不安的涂鸦——扭曲的人脸、破碎的钢琴、燃烧的火焰,

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乐谱碎片但排列毫无逻辑的音符。季遥的视线从乐谱移到周明身上。

他的左手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食指和中指僵硬地伸直,像是在指向什么。

她顺着那个方向看去——钢琴内部,琴弦和音槌组成的复杂迷宫。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在低音区最粗的那根琴弦下方,卡着一小块深色的物体。

一开始季遥以为那是掉落的零件或者污渍,但当她眯起眼睛仔细看时,呼吸骤然停止了。

那是一小片带血的指甲。人类的指甲。她的胃部猛地收缩,一股酸液涌上喉咙。季遥转过身,

踉跄地冲向洗手间,在洗手池里干呕起来。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脸,

却冲不走眼前的画面——周明僵硬的尸体,血染的钢琴,还有那片卡在琴弦下的指甲。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湿漉漉的脸。十八岁,本该是人生最明亮的年纪,

此刻却写满了恐惧和困惑。三年了,她每周两次来到这间琴房,

把人生中将近十分之一的时间花在这里,听从那个男人的每一个指令,

努力成为他想要的样子。而现在他死了。死在钢琴上,死在他们约定的上课时间,

死在标记着疯狂字句的乐谱前。季遥回到琴房门口,但没有再走进去。她拿出手机,

手指颤抖地按下三个数字:110。三、第一个问题警察在二十分钟后到达。来了两辆车,

四个穿制服的人,还有一个穿着便衣、看起来是负责人的中年男人。那人自我介绍叫陈峰,

是刑警队的。“是你发现的尸体?”陈峰问,他的声音平静,目光却锐利得像手术刀。

季遥点头,机械地重复着她已经在脑海里排练过很多遍的话:“我三点准时来上课,门没关,

我推门进去,就看到周老师……趴在钢琴上。”“你碰过他吗?碰过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吗?

”“没有。我吓坏了,然后就去洗手间吐了,接着就打电话报警了。”这是实话,

至少大部分是。陈峰示意一个年轻警察带她到客厅做正式笔录,自己则和其他人进入了琴房。

季遥坐在周明家那张过于柔软的皮质沙发上,听着琴房里传来的模糊人声、相机快门声,

还有取证工具的细微响动。整个过程中,

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墙上的一幅画——蒙克的《呐喊》,原版复制品。画中那张扭曲的脸,

此刻看起来格外应景。“你和周明老师学了多久?”做笔录的警察问,他看起来很年轻,

可能只比季遥大几岁。“三年。”“你觉得他怎么样?作为老师。”季遥沉默了几秒钟。

“他很严格。要求很高。”“只是这样?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她想起了那些被修改的乐谱,周明越来越怪异的指导方式,

还有那些若有若无的身体接触。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他最近压力好像很大。

有时候上课会走神,说一些……不太连贯的话。”“比如说什么?

”“比如‘音乐必须付出代价’,‘真正的艺术诞生于痛苦之中’。

”季遥复述着周明最近常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实的,

但组合在一起却构成了一个不完整的画面。年轻警察认真记录着,偶尔抬头看她一眼,

眼神里混合着同情和职业性的审视。一个小时后,陈峰从琴房里走出来,

脸色比进去时更加凝重。他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证据袋,

里面装着一本乐谱——正是那本《狂欢节》。“季遥同学,我需要你再仔细看看这个。

”他把证据袋放在茶几上,小心地翻到中间那页,“这些字迹,你以前见过吗?

在周老师的其他乐谱上,或者笔记上?”季遥俯身看去。

那些狂乱的中文字句在透明的塑料袋下依然清晰可辨,甚至比之前更加触目惊心。

“那些被困住的声音”“它们想要出来”“必须让它们出来”“不惜一切代价”“我没见过。

”季遥说,声音有些发干,“周老师的标记通常都是用意大利文的音乐术语,很工整。

不像这样……这样乱写。”陈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长时间。“那这个呢?

”他从另一个证据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特写,钢琴内部,

低音琴弦下那片带血的指甲。季遥感到一阵眩晕。“我……我报警之前看到了。在钢琴里面。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陈峰的语气依然平静,但每个字都像秤砣一样沉重,

“初步判断,周明老师不是自然死亡。他的头部有钝器击打的痕迹,

但更关键的是——”他停顿了一下,“我们在钢琴内部发现了血迹,不仅仅是外面那些。

有人把带血的什么东西塞进了钢琴内部,也许是凶器,也许是其他证据。而那片指甲,

很可能属于凶手——在把东西塞进去的时候,被琴弦刮下来的。”季遥的呼吸停滞了。

“现在,”陈峰向前倾身,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监控显示,

从昨天周明老师最后一次被人看到活着,到今天下午三点你报警,这栋楼的公共区域监控里,

只有你一个人进出过这层楼,进过这个单元。电梯监控,楼梯间监控,都只有你。

”“可是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陈峰打断她,“你可能不是凶手,

只是发现尸体的人。但目前的证据对你非常不利。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你是唯一进入现场的人,而且——”他指着证据袋里的乐谱,“这些字里提到的‘她’,

很可能指的就是你。”季遥感到房间在旋转。墙壁向她压过来,天花板向下降落。

她张开嘴想要辩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过,”陈峰突然说,语气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我有个问题。你刚才说,周老师最近会说一些‘不太连贯的话’。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问题出乎意料。季遥愣了一下,

才回答:“大概……三四个月前。”“你跟他提过这些变化吗?跟你的父母提过吗?

跟其他同学提过吗?”“没有。我以为……那只是他创作的一部分。

艺术家不都是有点……古怪的吗?”陈峰点了点头,看不出是同意还是只是表示听到了。

他站起身,对年轻警察说:“小张,先送季遥同学回家。通知她父母,

但暂时不要限制她的行动,保持联系畅通。”然后他转向季遥,眼神复杂:“在调查结束前,

请不要离开本市。我们可能还会需要你的配合。”季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栋楼的,

怎么回的家。父母焦急的询问、担忧的眼神、一连串的问题,

都像隔着厚厚的玻璃传来的声音,模糊而不真实。

她只说了一句话:“我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反锁了门,

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冰冷的方格。

她的目光落在房间角落的那架立式钢琴上——那是她十岁生日时父母送的礼物,

是她音乐梦想开始的地方。而现在,它看起来像一个沉默的共犯,

一个知道所有秘密却拒绝开口的见证者。季遥想起陈峰最后那个问题,

关于周明变化的时间点。三四个月前——那正是乐谱开始出现异常修改的时候。

而更让她不安的是,陈峰没有问的问题:如果她不是凶手,

那么谁能在不经过监控的情况下进入琴房?如果凶手不是从正常的通道进入,那么是从哪里?

还有那些乐谱上的字句。如果“她”指的不是季遥,那么是谁?深夜十一点,

季遥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台灯。

她从书包里拿出那本《狂欢节》的乐谱——不是周明琴房里的那本,而是她自己的副本。

周明每次修改后,都会让她把修改内容抄到自己的谱子上。她翻到第七小节,

那个被标记为“confuoco”的地方。然后她拿出手机,拍下这一页,

发给了她唯一能想到可以求助的人——她在音乐学院的预备班上认识的朋友,

主修音乐学的林深。附加的文字只有一句:“帮我看看这个标记,合理吗?”五分钟后,

手机震动。林深的回复来了:“舒曼的《狂欢节》?这个地方标‘confuoco’?

完全不对。这段应该是轻盈、戏谑的,像假面舞会上的玩笑。谁给你标的?你的老师?

他是不是疯了?”季遥盯着屏幕上的最后三个字,手指冰凉。“也许吧。”她回复,

“也许他真的疯了。”四、第三个版本第二次被传唤到公安局,是在三天后的上午。

季遥坐在询问室里,对面是陈峰和一个没见过的女警察。房间没有窗户,

只有头顶刺眼的白光灯和墙角那个无声转动着的摄像头。

空气中有消毒水和旧纸张混合的味道。“季遥同学,这几天你有没有想起什么新的细节?

”女警察开口,她的声音温和,与这个房间的冰冷格格不入。季遥摇头。这三天她几乎没睡,

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周明趴在钢琴上的样子,看到那片卡在琴弦下的指甲。

她父母为她请了律师,律师让她除了最基本的事实外不要多说,但季遥知道,

沉默有时候比说话更可疑。“那我们换个方式。”陈峰把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中间,

“这是周明老师的银行流水。过去六个月,他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固定汇款,金额是两万元,

汇款方是一个叫‘新声文化基金会’的机构。你知道这件事吗?”季遥茫然地摇头。

周明从未提起过任何基金会。“这个基金会的主要业务是资助年轻的音乐家。

”女警察接过话头,“但根据我们的调查,它的资金流向很模糊,而且注册地址是假的。

更奇怪的是,周明老师收到这些汇款后,几乎立刻就会转出大部分,给另一个账户。

”陈峰翻开文件的另一页,上面印着银行转账记录。季遥看到,周明收到汇款后,

确实会在同一天或第二天转出1.5万到1.8万不等,收款方账户名是:苏晚。

“苏晚是谁?”季遥下意识地问。“这正是我们想问你的。”陈峰盯着她的眼睛,

“你从来没听周明老师提起过这个名字?”“没有。从来没有。

”陈峰和女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女警察从文件夹里拿出另一张照片,推到她面前。

那是一张有些年头的合影,照片上周明看起来年轻得多,可能只有三十出头,

手臂搂着一个年轻女子的肩膀。女子很漂亮,长发及腰,笑容明亮,手里拿着一本乐谱。

照片的背景是一架三角钢琴,琴盖上放着一个奖杯。

季遥认出了那架钢琴——就是周明琴房里的那架,只是看起来更新、更亮。“这就是苏晚。

”陈峰说,“周明以前的学生,也是他公开承认过的女友。十五年前,

她本来是个很有前途的钢琴新星,但在一次重要比赛前夕,突然退赛,

然后就从音乐界消失了。周明也从那之后很少公开演出,转型做教学。”季遥仔细看着照片。

苏晚的笑容很灿烂,但眼睛里有一种季遥说不清的东西,像是光芒背后有一层薄薄的阴影。

“她现在在哪里?”季遥问。“不知道。”陈峰的回答很干脆,“十五年前失踪后,

就再也没人见过她。家人报过警,但一直没找到。

直到我们在周明的转账记录里看到这个名字。”房间陷入了沉默。

季遥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周明每个月给一个失踪了十五年的人转账?

而且用的还是一个可疑基金会的钱?“还有一件事。”女警察打破了沉默,

“我们在周明老师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些加密文件,技术科刚刚破解。其中有一个文件夹,

里面全是乐谱扫描件——各种钢琴作品的谱子,每一份都被大量修改过,

和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那本《狂欢节》类似,写满了奇怪的注释和涂鸦。

”陈峰递过来几张打印件。季遥接过来,手指微微颤抖。

这些谱子她太熟悉了——都是她这三年学过的曲子。肖邦、李斯特、拉赫玛尼诺夫,

每一首的谱面上都布满了那种狂乱的字迹和扭曲的涂鸦。但最让她震惊的是,

她看到了不同颜色的笔迹。有些是新鲜的黑色或蓝色,显然是最近才写上去的。

但还有一些是已经褪色的铅笔痕迹,像是很多年前留下的。而在这些旧标记中,

她认出了周明年轻时那种工整、精确的笔迹——与她熟悉的、作为老师的周明的笔迹一致。

“这些旧标记,”季遥指着打印件上那些模糊的铅笔字,“是周老师写的。

但他的新标记……”她指着那些新鲜的、狂乱的蓝色字迹,“这不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陈峰的身体微微前倾:“你确定?”“我看了三年周老师的笔迹,我确定。这些新标记,

虽然模仿了他的风格,但细节不一样——字母‘t’的横笔写法,‘a’的闭合方式,

都不一样。而且情绪……周老师即使严格,也总是克制的、精确的。

这些新标记太……太疯狂了。”女警察迅速记录着。陈峰的眼神变得深邃,

像是看到了拼图的某一块突然找到了位置。“技术人员也提出了同样的怀疑。”他说,

“笔迹初步分析显示,现场乐谱上的新鲜字迹,

与周明其他笔记的字迹存在统计学上的显著差异。但如果不是周明写的,那是谁?

谁能进入他的琴房,在他的乐谱上写字,而没有被监控拍到?”季遥突然想起一件事。

一件她之前没有告诉警察,甚至没有完全告诉自己的事。“大约一个月前,”她慢慢地说,

每个字都小心翼翼,“我上课迟到了十分钟。到琴房门口时,听到周老师在和人说话,

声音很大,像是在争吵。但当我敲门进去时,只有他一个人在。我问他在和谁说话,

他说……他在练台词,为一个音乐剧角色做准备。”“你相信吗?”女警察问。“当时信了。

但现在……”季遥摇头,“还有几次,我提前到了,在门外听到里面有钢琴声,

但不是我学过的任何曲子。是很奇怪的、破碎的音乐,像是很多不同曲子的片段拼在一起。

我敲门,声音就停了,过了一会儿周老师才来开门,看起来……很疲惫,眼神涣散。

”陈峰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是季遥第一次看到他表现出不确定。

“我们调取了周明家小区的监控,过去三个月,除了你,没有其他访客进入他的单元。

电梯、楼梯、地下车库,所有出入口的监控都确认了这一点。

”“但如果有人……”季遥犹豫了一下,“不是从正常入口进去的呢?

”陈峰和女警察同时看向她。“周老师的琴房,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外面是一个小阳台。

阳台和隔壁单元的阳台之间,只隔着一米多的距离。我上课时有一次看到,

隔壁阳台的推拉门开着,窗帘在飘。”这个细节像一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头,

在询问室里激起了一圈圈涟漪。陈峰立刻起身,走到门口对外面说了些什么。几分钟后,

他回来,脸色更加凝重。“隔壁单元,1502室,业主叫**,六十七岁,

退休中学教师,独居。”他看着季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季遥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苏晚……姓苏。**是姓李。”“对。但还有一个可能。

”陈峰说,“也许有人用了**的房子,而**本人不知情,或者……”他没有说完,

但季遥明白了。或者**就是帮凶,或者**就是苏晚伪装的,或者**根本不存在,

只是一个假身份。太多的可能性,太多的疑问。

但有一个事实越来越清晰:这个案子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了一起简单的谋杀。周明的死,

似乎只是某个更大谜团浮出水面的第一块碎片。询问结束前,

陈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季遥同学,这三年里,

周明老师有没有给过你什么特别的‘礼物’?不是实物,

而是音乐上的——某首他特别强调你要学的曲子,某个他要求你反复练习的片段?

”季遥想了一会儿,然后点头:“有。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中的第25变奏,

他称之为‘黑色变奏’。他说这是所有钢琴作品中最痛苦、最美丽的一首,

每一个学琴的人都必须征服它。他让我每周至少练五小时,持续了整整一年。”“你练了吗?

”“练了。但从来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他说我弹得太‘干净’,不够‘脏’,不够‘破碎’。

”季遥停顿了一下,“他说,真正的演奏,是在毁灭中寻找秩序,在破碎中寻找完整。

”陈峰若有所思地点头。他和女警察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示意季遥可以离开了。

“我们会去查隔壁单元,查**,查苏晚的下落。”陈峰在门口说,“在这期间,

我希望你仔细回想,任何细节,任何不寻常的事,无论多么微小。还有——”他犹豫了一下,

“如果可以,把你提到的那个‘黑色变奏’练一练。有时候,音乐比语言更能传递真相。

”季遥走在回家的路上,十一月的风吹在脸上,带着冬天的预兆。

她的脑海里回响着巴赫的第25变奏,那些缓慢的、沉重的**,

那些在绝望中挣扎向上的旋律线。周明说得对,那确实是一首关于痛苦的作品。但也许,

痛苦从来不是这首曲子的终点。在所有的变奏之后,

《哥德堡变奏曲》会回归最初那个纯净、简单的咏叹调,像是风暴过后的平静,

破碎之后的完整。手机震动,是林深发来的消息:“我查了音乐学院的旧档案。十五年前,

苏晚退赛的那个比赛,评委之一就是周明。而且有传言说,苏晚退赛的真正原因,

是她在一场非公开的预演中出现了严重失误,精神崩溃。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公开演奏过。

”季遥停下脚步,站在人行道中央。周围的人流从她身边涌过,像河水绕过一块石头。

周明是评委。苏晚在比赛中崩溃。周明从此不再公开演出,苏晚失踪。十五年后的今天,

周明每个月收到可疑基金会的钱,然后转给一个失踪者的账户。

周明的乐谱上出现了两个不同人的笔迹。周明死在钢琴上,旁边放着写满疯狂字句的乐谱。

这些碎片在她脑海里旋转,试图拼凑出一个形状。但还缺少关键的一块,最重要的一块。

是谁写了那些新的标记?是谁在周明的乐谱上留下那些疯狂的字句?是谁,在过去几个月里,

逐渐侵蚀了周明的理智,最终导致了他的死亡?她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这次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第25变奏的真相,在第三个版本里。

”季遥盯着屏幕,血液仿佛瞬间凝固。第三个版本?什么第三个版本?她迅速回拨那个号码,

得到的只有冰冷的电子语音:“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五、第25变奏音乐学院图书馆的旧档案室在地下二层,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老化特有的、甜腻而沉闷的气味。日光灯管发出持续的嗡嗡声,